,方冉是好人。”
湛明嬋點頭,“哦,原來她才是好人。”
多可笑,脾氣最爛,性子最壞,嘴巴最髒,還伸手打人的,才是好人。
丁櫻的右手揪住了匿螺耳墜,“同學,我還能活嗎?”
湛明嬋冰冷道:“我請你把耳墜摘下來。”
丁櫻咬住下唇,湛明嬋說:“別再促動它的力量了,女鬼會更加失控。”
丁櫻眨了眨睫毛,“哦?她在這裡嗎?”
“在。”
丁櫻縮了縮脖子,“在哪裡?”
“你的身後。”
湛明嬋注視著緩緩起身的白瑢,多古怪,同樣的一張臉,此時竟然露出了最陰冷的笑容。
丁櫻不敢回頭,“我該怎麼辦?”
湛明嬋沉默了一下,白瑢往前踏一步。
湛明嬋說:“外面有窗戶,可以推開。”
白瑢一步步走過來,高跟鞋踩著水和血,丁櫻一點點挪到旁邊,白瑢咕咕地笑,吊著方冉的繩子斷了,屍體摔到丁櫻的身上,還沒起屍斑的胳膊軟軟地摟上了丁櫻的脖子,丁櫻大哭。
白瑢站在了湛明嬋的面前,嗓子裡發出夜梟一樣的聲音,她努力把眼珠子瞪著,彷彿要瞪出眼眶才舒服,湛明嬋將手中那根花花綠綠的法杖向前遞了一下,迅速而輕微到白瑢還在咕咕地笑,法杖已經輕輕碰到了她的胸膛。
好像讓電棍擊打,藍色的電流茲拉一閃,白瑢的笑容凝滯在嘴角,然後她閉上美麗的眼睛倒了下去,一道紅氣從她的頭頂冒出,被彈到天花板上,尖叫聲中,衛生間的燈就這樣滅掉了,因為沒有窗戶,所以陷入了黑暗。
丁櫻還在哭泣,湛明嬋的腳下有一片光芒,那是門縫透進來的。
她閉上眼睛,腥風捲了過來,在感受到喉管被割斷的疼痛之前,她手中的法杖靜靜地揮了一下。
淒厲的呼喊又細又長,好像是從一道窄窄的罅隙中,讓風給捲了出來,又呼地散開在天際,因為天地太廣闊了,所以凝聚了那麼多憤懣和絕望的嚎叫,竟然輕如風鈴的叮嚀,只是輕盈地拖著最後一個音符,慢慢地消散。
湛明嬋閉著眼睛,她沒有看到魂飛魄散的樣子是什麼,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無論有多少厲鬼在她的法杖下走過了最萬劫不復的這個過程。
但她竟然不知道這個過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每次她都閉上眼睛,但是這並不會阻礙她的法杖準確地發揮力量。
一切就是這樣簡單地結束了,所謂決戰只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而不是一個華麗複雜的過程。
光明重新來臨的時候,湛明嬋睜開眼睛,白瑢依然暈倒在地上,姿態優雅而動人,粉色的水中落了一頂草帽,枯黃陳舊,湛明嬋送了一道青符上去,草帽化作黑煙。
丁櫻將方冉的屍體放到一旁,她親吻了方冉的額頭,然後方冉那雙睜大的眼睛睛就闔上了。
丁櫻整理了一下頭髮,她無言地看著湛明嬋,湛明嬋輕輕地說:“已經結束了。”
嘩啦。
掛在右耳垂上的匿螺墜子,連著耳環和鏈子,一起碎落到水中。
“梁莎莎她們讓董軒□我,就在董軒租住的房間裡,然後他心滿意足地睡著了,我開啟了天然氣,關死了所有的通風口。”
丁櫻說,“我離開了,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昨天,開課的時候,我看到了他,他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但是卻在方冉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挽起袖子,露出了櫻紅色的屍斑。”
丁櫻問:“那麼,他真的死了嗎?”
湛明嬋點頭,“他是活死人,有人用御屍之術控制了他,這個人,大概就是你求助過的那位天師。”
“宗堰?”丁櫻說。
湛明嬋保持沉默。
“同學,你說,門外有扇窗戶,可以推開。”丁櫻凝視湛明嬋的瞳孔,湛明嬋盯著昏迷在地上的白瑢,沒有說話。
“你說,我們所有人的靈魂,會得到安息嗎?”丁櫻又問。
湛明嬋說:“會的。”
她肯定地說:“那將是一個美好的,全新的開始。”
丁櫻抱起方冉的屍體,很吃力但很努力,從湛明嬋的身邊走過。
門開了又關上,湛明嬋聽到窗子被推開的吱扭聲。
第五個。
就在那沉悶的噗哧聲湧上來的時候,白瑢醒了過來,她揉揉眼睛,似乎做了一個美夢,“啊,明嬋。”她明媚地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