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櫻說:“難道日子就都不過了嗎?”
“你報名的時候,是現在的那位姐姐接待的你嗎?”
“是。”
“那麼也是她告訴你十九層的故事?”
丁櫻猶豫了,方冉說:“是我。”
湛明嬋看她,她說:“是我聽到的這個故事,是我做兼職的時候,和樓下的保安老蔡聊得不錯,他喝多了,無意中帶出來了。”
湛明嬋說:“你告訴了丁櫻。”
“是。”方冉冷漠地看著湛明嬋,湛明嬋說;“你在這裡做兼職了。”
“現在不做了,賺幾個錢而已。”
湛明嬋說:“方冉,你願意幫別人交學費嗎?”
方冉笑道:“我的愚蠢只夠為自己交學費的。”
湛明嬋笑道:“交三個人的學費呢?”
方冉沉默了,丁櫻說:“你能夠幫助我們嗎?”
“可以。”湛明嬋說,“但是現在讓它留在你們身邊,對你們而言是幸運的。”
丁櫻低下了頭,方冉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脖子,她猶豫著,似乎要用手去摸出一個可能感觸不到,但的確存在的實物,然後她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嘴角輕輕向下拉扯著,笑到哭出來的感覺。
“很痛苦吧。”湛明嬋笑了,她自己都很驚訝,為什麼如此殘忍。
丁櫻的目光像一把刀子刮過了湛明嬋的面頰,方冉低下頭。
“告訴我,方冉,你願意幫別人交學費嗎?”湛明嬋心平氣和地問。
方冉搖搖頭,她的嘴角一點點向下撇著,肌肉的拉扯讓面部扭曲。
“方冉,你要想清楚,你願意幫別人交學費嗎?”
她還是搖搖頭,湛明嬋惋惜地笑了,“別亂跑。”她只這麼說,然後就走了,她沒有理會白美女,白美女一直在對鏡梳妝,她就是這樣,從初中起,白瑢就是一個生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女孩子。這樣很好,好到湛明嬋能夠放心地在她面前折騰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白美女是不會關心的。
但是白瑢的高跟鞋追逐在湛明嬋的身後,“明嬋,”她說,“那個女孩子哭了呢。”
湛明嬋沒有問是誰哭,“手機還給你,不需要了。”
不需要再請樓下的保安認人了,方冉已經承認了這一點。
白瑢說:“很暖啊。”
湛明嬋停住了腳步,“幸虧我手上沒汗。”
白瑢輕輕說:“沒關係的,我絕對不會介意。”
湛明嬋繼續走路,高跟鞋的聲音伴隨在她的耳畔。
“明嬋,這裡還會死人嗎?”
“不知道。”
“最好不要了。”白瑢甜甜地說,“總是不讓咱們離開這裡,可我還得回家一趟呢,這身衣服可不能去見他。”
湛明嬋沉默。
“死也不挑個好時候,真沒道德。”白瑢輕輕地說,湛明嬋用左手握住了右手,再慢慢地背到身後。
能抽人的手,要離白瑢遠一些。
這是初中班裡最流行的話。
第七章 丁櫻的秘密
教室裡,董軒還在刻苦學習,湛明嬋敲敲桌子,“同學,出去聊嗎?”
董軒戴上了耳機,白瑢小心翼翼地坐回到後面的座位上,她說:“我又困了。”
白美女活動了一下柔嫩的胳膊,很謹慎地打了一個呵欠,將臉蛋貼在了桌子上,“半涼半熱的,你說這桌子怎麼都這個樣子呢。”她小聲笑。
湛明嬋嘆息,她說:“董軒,我不想使用你不希望使用的方法。”
董軒念著單詞,發音滑稽可笑。
白瑢將臉蛋埋在掌心,她閉上眼睛。
湛明嬋扣住了左手四指,交叉變化三次後一彈食指,一根金絲穿透襯衫的高領子,沒入了董軒的側脖頸,他的鼻孔冒出了一道黑色的血,滴落在雪白的紙上,一小道白煙冒了起來。
董軒瞪著眼睛,無情地看著自己的血化成了煙。
“怎麼死的?”湛明嬋問他,他看著那縷散入到日光燈下的煙,沉默。
湛明嬋說:“一氧化碳中毒?”
董軒的脖子轉動,咯吱咯吱響,白瑢抬起頭,優雅地又打了一個哈欠,董軒的動作僵住了,白瑢揉揉眼睛,“明嬋,你們在聊天麼?”
湛明嬋看她,“你睡吧,沒事。”
白瑢笑了,“嗯。”
就好像一個被情人哄著的女孩。
湛明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