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修慈微微一笑，搖搖頭，“你比她乖多了，除了生出來後哭過一陣兒，隨後就很安靜了。餓了都不怎麼哭，只是乖乖地縮在襁褓裡，等著你媽媽想起來你，再給你餵奶。你媽媽老疏忽了你，所以我這個當爹的，天天那麼忙，還得時不時讓傀儡去確認一下，嬋兒有沒有哭鬧，有沒有出去透透風，有沒有吃飽奶水。”
湛明嬋很樂意父親說她小時候的故事，她抱著小傢伙，舒舒服服地靠到了父親的懷裡，高興極了，“真的嗎？”
湛修慈嗯了一下，低頭端詳著襁褓裡的小傢伙。
“只是小箏兒的眉眼……還真的是很像你啊……”
他的語氣有點疑惑，不過湛明嬋沒注意。
“您說我小時候很乖？難道我的小箏兒不乖嗎？她在我懷裡半天了，都沒哭沒鬧。”
湛明嬋驕傲地將襁褓往父親那邊湊了湊，說，“您看啊，她多聽話啊。看那小嘴，小眼睛，還有睫毛，又長又密。”
“但是在我抱來之前，她可折騰半天了。”無涯在一旁笑著說道，“哭到讓我們的耳朵都快受不住了。她大概是急著見媽媽吧。”
這話說的，讓湛明嬋更加驕傲。
她抱著孩子。
看了看坐在右側的父親，和坐在左側的無涯。
忽然有一個念頭。
這就是全世界了。
第九章 離別前夕
湛明嬋指揮家人把嬰兒床給搬了過來，她打算親自照料小箏兒。
對此，湛修慈是堅決不同意的，因為湛明嬋自己的身體都沒有養好。
但是湛明嬋在這件事情上是相當執著的。
你們不同意是嗎？
那她就索性抱著孩子不鬆手，誰跟她說話，都不理睬，就一個勁地逗弄孩子。
無涯很坦誠地勸道：“明嬋，你沒有奶水。寶寶要吃奶了。”
湛明嬋很不悅，“那你不會弄點豬蹄鯽魚，燉湯給我喝嗎？”
你是孩子的爸爸，你不好好表現，還要別人來表現嗎？
無涯指著桌子上各式各樣的湯湯水水，哭笑不得道：“嗯，我們要講理是吧？”
湛明嬋就很沮喪，“那你倒是幫我把把脈啊！為什麼這麼多天了，就是不下來奶水呢？”
無涯勸慰說：“你懷著孩子的時候，經歷的風波太多了。所以有一定的心理因素吧。這個不能勉強。你越想，就越不來。可是小箏兒等不起啊。孩子會餓壞的。”
他說完，湛明嬋懷裡的小傢伙就嗚嗚了起來，讓湛明嬋好心焦，她自己都還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孩子呢。
“那怎麼辦？孩子需要母乳！”湛明嬋一面笨手笨腳地搖晃著孩子，一面堅持道。
無涯有點猶豫地說：“這幾天……都是……都是抱去給你大嫂哺育的。”
湛明嬋就愣住了。
她抱緊了小箏兒，大概太用力，孩子哇的就哭出來，急得湛明嬋哄了半天，“她真的是不乖啊。”
無涯接過來搖了一會兒，但小箏兒依舊哭個不停，他蹙蹙眉，“箏兒餓了。”
湛明嬋戀戀不捨地說：“那就麻煩大嫂了……大嫂她……她情緒還好嗎？你知道，我也不好去探望。”
無涯剛要開口，湛修慈就敲敲門然後走進來，他身後跟著湛明儒和齊音然。
齊音然瘦了很多，寬大的服飾穿在她的身上，彷彿一根挑起大袖衫的竹竿子。
只是，她的一對眸子晶亮，此刻循著嬰孩的哭聲，目光直勾勾地落到了無涯的臂彎中——小箏兒還在鬧個不停。
湛明嬋有點窘迫。
無涯將哭鬧不停的孩子還給了湛明嬋，他則禮貌地起身微笑道：“我想，小箏兒大概是餓了。”
湛修慈看了看哭得死去活來的外孫女，又對女兒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離開孩子，孩子又得吃奶，那就讓你大嫂到這裡陪著你吧。”
湛明嬋心想：
這樣合適嗎？
大嫂會不會觸景傷情啊？
而且我也很不好說話，繼續高興，恐怕會傷了大嫂的心；跟著一起哭喪臉，又違背真實心理啊。
她思忖間，齊音然已經坐到了床邊，湛明嬋能清楚地嗅到她身上的奶水香甜。這香甜對小嬰孩是一種絕對的誘惑，她懷裡的小箏兒哭得就更響亮了，隔著小小的襁褓，能夠感覺到小傢伙的柔軟身子，正輕微地一掙一掙。
湛明嬋灰心地看著齊音然，“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