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麼恐怖嗎?”
“看你運氣了。”湛明嬋苦笑,“其實已經拖累咱們整個寢室了。連隔壁都差點被拖累進來。你是我好姐妹,人家跟我感情可沒好到哪裡去。”
楊安沉默了一下,“蟲子,那些小嬰兒——”
“同學。”傅玫從小路上跑來,氣喘吁吁。
湛明嬋看看天色,懷疑這姐姐是不是故意來堵她的。
“這不就是那個……”楊安小聲嘀咕。
傅玫劈頭蓋腦便問:“常是個什麼?”
楊安沒聽明白,湛明嬋心知肚明。
媽的,誰洩漏的?
民間有高手嗎?
“你說什麼?”湛明嬋裝糊塗。
“錄影上那個殺了我小外甥女的鬼,叫做‘常’,對吧?”傅玫從包裡掏出一本厚重的《太平廣記》來,利落地翻開到折了夾角的那頁,湊到湛明嬋的眼前,“你看,這裡有記載!”
湛明嬋根本就懶的看,她已經把這東西給背下了:
右監門衛錄事參軍張翰,有親故妻,天寶初,生子,方收所生男,更有一無首孩子,在傍跳躍。攬之則不見,手去則覆在左右。按《白澤圖》曰。其名曰“常”。依圖呼名。至三呼。奄然已滅。
“是這個東西吧?”傅玫緊緊盯著湛明嬋的眼睛。
湛明嬋道:“大概吧。”
常,是白瑢和雍寂放出來的。
小鬼追殺者。
“呼三遍就可殺了它。”傅玫喃喃道,“是真的?”
“你別亂喊,也別找它。”湛明嬋說,“定住它,讓它脫離不了一定區域,才能讓呼名的威力傳達到它的身上。否則它會逃脫,會給你搗亂,甚至直接威脅到你的生命,雖然它不怎麼纏著成年人,但是不要惹急了它,小孩子的脾氣都不好的,跟它們講道理也是沒用的。你……還是去找個專業人士幫忙吧。”
踢皮球踢皮球,我湛明嬋只好把皮球踢到玄黃界上去了。
但願能有個敢於反抗權威,頂撞上頭的正義人士,出馬吧。
常,實在不是難收的傢伙。
傅玫說:“我不熟悉路子,你不幫我可以,但是你能提供一些這方面的人嗎?”
湛明嬋說:“我們彼此不互相介紹生意的。”
傅玫的臉有點漲紅,“你怎麼這樣冷漠?不去見義勇為沒什麼,但是如果連報警都做不到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楊安拉了拉湛明嬋的手,“蟲子,你哥哥那個渣男能不能……”
“都不能。” 湛明嬋冷冷道,“對不起……勸你堂姐好好振作,和你堂姐夫去旅遊散心也好,搬家換個環境也好,總之,計劃一下未來,再重新生一個吧。”
生一個時辰好一點的,別當炮灰。
傅玫突然將書拍到湛明嬋的臉上,“我姐姐瘋了!都是因為你們這群不作為的冷漠人!”
湛明嬋覺得鼻骨和眼眶被砸得生痛,楊安怒氣衝衝道:“有話不會好好說,打什麼人?!求人辦事都不會求,怪不得沒人搭理你!知道祥林嫂為啥招人反感嗎?!”
傅玫蹲下哭了起來,於是來了一群圍觀的——對著湛明嬋和楊安指指點點。
“你……你幫幫我們好嗎?”傅玫邊哭邊道。
湛明嬋平靜地——她已經非常驚訝,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還居然能如此平靜地去和傅玫說話了,“孩子已經去了,殺了兇手,也沒多大意思,而且兇手本身就是個死去的魂魄。你姐姐和姐夫都很年輕,沒必要極端。”
傅玫抽泣道:“我姐姐真的瘋了,她被關在家裡,因為她一出門就……就去搶人家的小孩……”
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
“我們都有媽媽,我們以後……都是要當媽媽的,體諒一下好不好?你明明知道該怎麼辦的。”傅玫嗚咽著。
湛明嬋感到一陣頭暈,一陣噁心,她才發現自己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極點,而內心的愧疚也達到了臨界線,她推開楊安扭頭跑回宿舍樓,到一層的衛生間嘔吐起來,邊吐邊拉著水箱,讓嘩啦啦的清水帶走一切。
“蟲子。”楊安扶起她,“先回宿舍休息會兒吧。”
湛明嬋道:“我沒事,正常的吐。只是……只是……楊安。”
“嗯?”
“傅玫只是那年輕媽媽的堂妹,死去的孩子的堂姨。”湛明嬋苦笑,“只是堂姨媽,卻能如此付出這樣的愛和關心,連日奔波,上門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