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便瘋狂地在賓館套房裡撕下對方的衣服。第三次幽會後,他們彼此間萌生了愛意。松頓馬上關閉了感情的閘門。她在與松頓雲雨時,一直幻想著他的溫柔、呵護和愛,可松頓似乎只有發洩不完的性慾,僅此而已。考頓怨他薄情,可他卻辯解說,是她錯怪他了,他們只幽會了幾次,而且考頓實在太迷人,所以他顯得縱慾無度。考頓真希望松頓的話是真的,但幾乎每次松頓從她身上得到滿足後,都會立馬開車回家和老婆雪莉團聚。黑暗中,考頓獨自躺在零亂的床單上,默默落淚。考頓曾經愚蠢地認為這一切會有所改變,以為去伊拉克出趟差,自己就會忘了這段感情。
現在,同樣的場面再次上演——松頓的聲音裡充滿了憂傷和真誠,他信誓旦旦。這不正是考頓一直渴望的東西嗎?她怎麼捨得拒絕。她心甘情願地喝下了這杯毒酒,因為她太愛這酒的味道了。
考頓往廚房裡看了一眼,看到了燃氣灶。裡面藏著的那個盒子。是另一件讓她頭痛的事。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松頓的手機。她真希望松頓現在正在家陪老婆,不方便接聽。
“喂。”電話通了。
“嗨。”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噢,感謝上帝。”他急切地說,“我快瘋了,我想見你。”
你嗎?”
他又想拉她的手,她躲開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們這偷偷摸摸的關係該結束了。”他說,“但這次確實和以前不一樣,我發誓。”
“快告訴我,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和雪莉離婚。”
“為什麼?”
“什麼意思?為什麼?因為我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什麼時候跟她說?”考頓逼問。
“馬上。”
她盯著他看。
“我很快就會跟她說。等她的裝修公司成立了,我馬上就和她提離婚的事。那樣,她就可以把精力投入到公司,而不用為離婚……”
“松頓,她一直在籌備成立公司,都他媽籌備了兩年啦。”
考頓的嗓門越來越大,其他桌上的客人回頭看著他們。
他做出舉手投降的手勢。“考頓,求求你,冷靜點兒。”
“你還是那套屁話,就不能有點兒新意嗎?你比我更清楚。
你根本就離不開雪莉。”考頓抬頭看著旁邊那束廉價的塑膠花。
這玩意兒簡直和我太像了,她越想越氣。“我他媽怎麼這麼蠢。
我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但我還是厚著臉皮來見你了。來這兒讓你花言巧語地騙上床。你幹完我之後。又會說什麼‘你沒我不能活’之類的屁話。然後,看著表說不能回家太晚。還要想想怎麼編瞎話騙騙老婆。”考頓用手指揉著太陽穴。她壓低嗓門說:“我受不了了。我根本就不該來。快回家陪雪莉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抓起手袋,衝出餐館,淚流滿面地走在曼哈頓的人行道上。
考頓在寒風中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個小時,攔了輛計程車。她的眼淚哭幹了。也許她太不冷靜了,也許她太苛刻了。萬一松頓真想和雪莉離婚呢?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或許她應該離開紐約回肯塔基去?她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應該堅強,應該挺過去。
她不斷對自己說,沒了松頓,這地球照樣轉。
考頓坐在起居室裡,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桌上的電話。她知道自己在公司還會見到松頓的,這是不可逃避的現實。給自己約法三章是個好辦法。從此以後,除非工作需要,否則她絕對不與松頓說一句話;絕對不會接他的電話;不論在什麼情況下,她絕不單獨與他相處。這是她必須堅持的原則,她也必須把這些規矩告訴松頓。他倆的這段感情徹底完了。
電話響了,考頓先看了看來電顯示,然後接了起來。
“伽斯叔叔。”她對著聽筒說,“你好嗎?”
“很好,我的小姑娘。我想看看我最心愛的小侄女怎麼樣了?”
伽斯經常和考頓開這種玩笑,其實他只有考頓這麼一個侄女。考頓聽著叔叔的笑聲,腦海裡浮現出他那張聖誕老人般的臉,他連頭髮都和聖誕老人一樣,是雪白色的。考頓非常愛伽斯叔叔,一直希望他能減減肥,並改掉那煙不離口的壞毛病。電話裡又傳來了打火機點菸的聲音。
“有日子沒和你聯絡了。”他說。
“媽媽去世後,我就再沒和家裡人聯絡過。”她說,“聽到你的聲音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