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是知道的,他們也是受災的人,實在無法啊。但有一點很明確,欽差大人為民之心,下官們都十分欽佩,作為巡撫。下官自願拿出三百兩銀子,河北各級官員也都自願拿出二十三十五十不等的俸銀。一些情況好點的商家也捐了一點出來。大家雖是苦了些,但畢竟能救一個災民就少一個人捱餓,欽差大人啊,地方官難啊‘,說著,莫本竟然試圖擦掉眼角的淚水,只是隔得遠,不知道他眼睛裡到底有沒有淚水,不過,聲音聽上去倒是真有些哽咽。
說完。莫本將官商和捐糧的冊子交給李序然。
三百兩?幾十兩不等?這個莫本還真是會裝,誰不知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現在這些大員竟然願意拿出幾十兩?
這還不算,竟然出面替富商說話?真是其心可誅,不知廉恥為何物。
不過,說實話,這倒也在李序然的意料之中,這些官商狼狽為奸多年,銀子攢了不少。同時,他們自我保護的本事也練的相當厲害,現在就是他們向李序然表演的時候了。
而李序然作為之前南江的巡撫,兩江的總督。他自然知道這些地方官以及富商的伎倆。
於是,他裝作沒事一樣,繼續說道:‘哦,河北是這樣。那河南的情況呢?‘,說著他將視線轉移到河南巡撫張晉成那邊。
‘啟稟欽差大人,河南縣令一級的官員每人向災民捐五百兩。知府一級的每人一千兩,按察使兩千兩,其他品階的官員都是參照前面的數字來定的,下官自願捐出三千兩。至於那些商家,經過反覆解釋,已經有一些人認捐了不少銀兩和糧食,但是,人數不是很多‘。
李序然能夠聽的出來,這個巡撫大人似乎少說了一個人,那就是河南的布政使大人。
果然,張晉成繼續說道:‘當然,以上是大體情況,一些官員也有家事不幸等特殊情況,就看個人情況了,本官也沒有強求,這是名單和認捐的數額‘。
看來這個張晉城還確實是個幹吏,做事很有力度也很有效率,不過,他還是有控制不到的地方,像這個官職僅次於他的布政使似乎就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李序然將名單掃了一眼,交給杜唐,杜唐接過後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桌子上多了一些厚厚的冊子。
這時,河南布政使站了出來說道:‘欽差大人,下官家中兄弟姐妹眾多,只有下官一人有些俸祿銀子,家母又年老多病,所以,下官只能拿出二百兩銀子,下官身為河南布政使,知道一些官員家中也不是很寬裕,他們捐的少了點。所以,請欽差大人多體諒,下官們自當多為朝廷做事,也多為百姓出力,放覺心裡好受些,還請欽差大人明查‘。
二百兩?就這還為朝廷多做事?為百姓多出力?
據十三騎報告,這個布政使有多處宅院,甚至專門為他的一個小妾買了一套宅子,可以說富的流油,怎麼就家中不寬裕了呢?
不過,透過這次,河南巡撫和布政使的鬥爭情況可以看出寫端倪了,那些認捐並按張晉成說的那些官員可以說還是能夠為巡撫所指揮的,而那些以家中不寬裕為藉口的也就是布政使出面解釋的那些官員,自然是唯布政使馬首是瞻了。
看來這個張晉成還真是有謀略,他藉著李序然這次賑災的命令,以它為試金石,將河南的官場進行了一次劃分,而他分出來後,就把這個難題交給李序然了。
其實,分開的又何止河南的官場,整個河南和河北的官場也都分開了,莫本和張晉成的風格已很明顯了。
看來,地方官,尤其是主政一方的大員,他的個人道德水平和能力對一方的影響是相當大的。
這時,李序然沉默了,底下的人自然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就這樣,大家再次沉默了。
過了一會,李序然站起來,他的眼光變的有些可怕,不過聲音卻並沒有特別的大。
李序然說道:‘首先,本欽差非常感謝那些積極響應朝廷賑災任務的官員和商家,本官從心裡感謝你們。不過,有些人似乎還是沒有聽明白本欽差的話,其實,也就是沒有認識到此次賑災的重要性‘。
突然,李序然的話鋒一轉:‘你們在當地,你們應該懂得,這幾百萬災民要是餓極了,你們的宅院,你們的糧倉,你們的地窖還有你們的烏紗和黃金白銀甚至性命都可能不保‘,還談什麼為國為民?還談什麼長遠發展?本官到時回京赴命,可你們就沒那麼好過了,事情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啊?拍拍良心,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這麼多年,你們囤積了多少糧食?攢了多少銀子?娶了多少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