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各地眼界日開,民智漸漸開化,對於甲午求和感覺屈辱之極,兩下風潮一交,一下就將徐一凡捧到了風口浪尖!
如果說當初徐一凡當初大喊不降還有點硬著頭皮死撐,那麼現在他感覺簡直有點飄飄然了。
連盛宣懷這種北洋財神爺都嗅覺靈敏的準備改換門庭李鴻章的牌子砸了,北洋這個團體還要維繫哪!他徐一凡現在的聲望地位。可想而知!
徐一凡硬是得意洋洋的唸完了手頭全部電文,這才一副小人得志狀地看著底下諸將:“各位老哥…………這話兒怎麼說來著?這叫得道多助!沒錯,我徐一凡是違背朝廷的旨意行事,要在這遼南之地打下去!直到把鬼子趕下海!我也不勉強大家夥兒,願意和兄弟一塊兒乾的,歡迎。不樂意的,恭送!”
幾個人一臉晦氣的對望一眼,個個心裡罵娘。這話兒你徐一凡怎麼不早說?砍了豐升阿地腦袋,徐一凡就命令毅軍向東北方向延展防線,和遼陽一帶的禁衛軍建立接觸。又是兩營嫡系禁衛軍地官兵調了過來。更是開了銀箱,十五萬兩現銀拿出來,不論官兵,發了五兩的見面餉,要知道艱苦如毅軍,已經九個月沒見著餉錢了!
朝廷那裡的電諭,全捏在他手上,也不告訴他們朝廷準備議和了,不吭不哈地就將大家夥兒捆在一塊兒,對著全天下大喊。咱們不降!
底下兵弁,震懾于徐一凡一到即斬豐升阿地欽差之威,更感念他為大家夥兒出氣,再加上見面餉一發,軍裝整齊。裝備精良的禁衛軍再在面前一晃。人人服氣,等著調遣。上面地這些統兵大將。時勢如何先不說了,論到心裡,誰願意對鬼子投降?誰在聽到徐一凡傳達的遲到的朝廷求和的休息,不是覺得羞憤難當?
幾個對力量感覺極好地原來北洋嫡系大將,如徐邦道趙懷業頓時就直挺挺的站了起來,馬靴一碰:“還有什麼說的?跟著徐大人打到底!咱們的營頭,聽大人調遣,指到哪兒打到哪兒,沒有二話!”
他們倆都是敗軍之將,從旅順一路敗過來,每人都剩不多點兒兵。李鴻章現在又是如此指望不上,還不如趕緊換靠山呢。
徐一凡笑吟吟的揚手:“好好好!遣散的豐升阿盛字馬步練軍所遺留的軍械,你們儘先補充調整,等著整頓完畢,隨時準備反攻!”
“喳!”兩人頓時一個千打在地上,再對望一眼。氣昂昂的就下去了。
徐一凡在椅子上面呵了呵腰,就當送客,按照他現在的聲望地位,已經是加倍客氣。再轉過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故作漫不經心地盯著了宋慶和依克唐阿兩人。就連李雲縱和聶士成的目光也轉了過來,冷電也似的望向兩人。
依克唐阿仍然低頭不語,宋慶卻緩緩抬頭,語氣平靜:“徐大人,時勢如此,還有什麼說的,只要您不帶著咱們朝北京跑…………”
這句話緩緩說出,刺得徐一凡就是眼皮一跳,聶士成的汗都下來了,低頭地依克唐阿更是不堪,身子一晃幾乎掉在了椅子下面!
宋慶這老丘八。當真是老而彌辣。這些只是在人心思裡面轉地話,他居然就這樣說了出來!
宋慶卻恍然未覺別人的目光,只是將大帽子摘了下來,緩緩地撫著自己稀疏的白髮:“……打鬼子,我沒二話,田莊臺。我老頭子就該死了。對不起那麼多弟兄啊!只要一直向東,一直向鬼子打,你徐大人指著哪兒,我就死在哪兒…………可是如果徐大人別有懷抱,要帶我們向南,老頭子今年七十四了,換主子也實在來不及,只有拿這顆腦袋酬報朝廷……標下這就下去。整頓軍伍,隨時等候徐大人的軍令…………反正,咱們也不降就是了……”
言罷,他又動作緩慢地將大帽子合在自己頭上,標準的向徐一凡打了一個千,深深嘆息一聲,踉蹌著就走了出去。而只留下依克唐阿坐在那裡。汗如雨下。
宋慶這句話將大家心裡的暗流全部揭了出來,直指每個人的內心。
你徐一凡如此作為,除了和日本死戰到底之外,到底意欲何為?這也是全天下的心思。別看督撫們這應合電報發得如此熱鬧。百姓士子,可以一門心思的讚頌徐一凡地忠心報國,血性無雙,轟轟烈烈的恨不得跟徐一凡一塊兒去拚命。
真正的場中人卻要揣摩,卻要分析。你徐一凡到底是帝黨人物,是準備以自己特立獨行扶保光緒再度起來,還是自己別有懷抱。準備做大清的曹操?只要打敗日軍,他和曾國藩當初建立的平定洪楊之亂的功業,也就差相彷彿。當初曾國藩自解了兵權,但是他呢?
對他這份不降電報背後真正意圖所在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