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瞪了遊方一眼:“老弟,你真的太不瞭解我了!我哪是那種人?……女人嘛,有時上床圖個樂子,你情我願而已。但動真格的,那就是一種欣賞、一種情趣、一種心靈撫慰、一種人生境界,發乎情、止乎禮,不能亂來……我認識她都快半年了,總共就說過不到十句話。”
這回輪到遊方納悶了,盯著陳軍就似盯著怪物一般問道:“你這種泡妞高手,衝著人家跑到這裡,就是喝壺茶,還拽起文來了?”
陳軍抬起頭,悵然出神道:“到茶室當然要喝茶,我那天偶然一眼看見她,沒來由覺得心頭一緊。女人我經歷的太多了,都是風塵中來去,從未有過這種純情的、令人悸動的感覺。後來我就經常來這裡,點一壺茶順便上網做生意,一坐就是半天。我原先的那些泡妞手段,一招都使不出來,好像在她面前臉皮突然變薄了,心理素質也不行了。……唉,聽說早已名花有主,真是可惜!”
遊方暗自鬆了一口氣,幸虧陳軍沒對林音做什麼,否則狂狐可不是好惹的。至於現在嘛,狂狐已死而林音要走了,就讓這位情聖自己去發花痴吧。想了想又好奇的問道:“你這麼靦腆害羞,與她是怎麼搭上話的?”
陳軍的神情居然有幾分不好意思:“她好幾次在茶室裡見到我,而我總是在用筆記本打東西,就問我是做什麼的職業的,也不上班,天天到這種安靜的地方用電腦?我哪好意思說實話,就騙她說我是一位網路小說家,筆名月關,正在網上連載一部名叫《步步生蓮》的小說。”
聽到這裡,遊方一口茶差點沒嗆著,忍住笑道:“那是你嗎!……唉,你就守在這裡等著欣賞美人吧,反正也看不了幾天了,這家茶室這個月關門。”
陳軍的臉色變了,欠起身很緊張的問:“怎麼回事?你和她很熟嗎?還知道些什麼?能不能都告訴我?”
遊方站起身道:“不熟,只是偶爾聽說,想知道的話,你自己不會問她嗎?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品茶。”
……
第二天一大早,遊方的電話響了,找他的又是謝小仙。遊方從未給她留過聯絡方式,但在洛陽的時候,他給那兩位同遊博物館的女大學生留過北京的小靈通號碼,一旁的謝小仙竟記在了心裡。
接起電話剛想問昨天的情況,謝小仙劈頭蓋臉就來一句:“遊方,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李秋平?”
遊方趕緊答道:“李秋平?我真不認識。昨天問的那些話,都是江湖經驗罷了。”
謝小仙冷哼一聲:“你可真是老江湖!我指的不是這個,明明答應幫忙找人,可是你連照片都不要來看一眼,如果不認識李秋平,你就是存心敷衍!”
遊方微微一驚,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自己一不小心終究還是露了破綻。心念急轉,電話中的語氣倒沒什麼異常:“我說警官同志,聽你昨天的語氣,也料定李秋平出了意外,不太可能活著回來了,我們無非是在安慰林音幫她料理後事而已,找人恐怕沒什麼意義……對了,林音的情況怎樣了?”
這個破綻終於圓過去了,謝小仙並未起什麼疑心,在電話裡接著道:“話雖這麼說,有機會你還是幫忙打聽打聽。林音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立刻去廣州找人,唉,我也沒法多勸。”
遊方嘆了一口氣:“希望她最終能有一個好歸宿,確實挺讓人同情的,長得漂亮人又太單純。”
謝小仙忽然很莫名的來了一句:“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都和李秋平一樣,表面上對女人好,有各種安排,其實只為滿足自己那點慾望,不是真的對人負責?”
遊方無奈的反問:“你看我長得像慈善家嗎?”
謝小仙沒好氣道:“當然不像,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遊方扯開話題:“別總說我,你還是提醒你那個朋友林音吧,她一個人去廣州,太容易吃虧受欺負了,別一不小心讓人給騙財騙色。”
“你很關心她嘛,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她那樣的女人,既溫柔又好哄騙?”謝小仙仍然糾纏這個話題不放。
遊方硬著頭皮道:“警官,你這是在審犯人嗎?很可惜,我不欣賞那種型別的女人。”
謝小仙追問道:“哦,那你喜歡什麼型別的,說來聽聽?”
遊方語氣一轉:“報告政府!我還沒想好,等哪天想明白了,再向政府自首……你一大早打電話,就是想問這些?”
謝小仙的語氣竟有些閃爍起來:“其實……我是想問……你送我的那塊護身符……應該怎麼戴呀?”
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