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面臨買斷。
秦朗並不擔心,他的技術是十分出色的,不出意外即使不會升職,至少也不會被降職。
子媛就不同了,她沒有技術,實際上是在做文員的工作,因了秦朗的庇護,當然還因她在同事中極好的口碑,才一直在這個清閒的待遇也不錯的崗位上。真要是合併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子媛的心情越來越沉重,離婚一年來,多虧了曉萱,她才能有個安身之地。曉萱從未讓她分攤過房租,甚至只要是一起吃飯的時候就連吃喝的費用也承擔了。這樣,她才能省下錢交那一年幾千元的學費,否則即將畢業的她恐怕就要輟學了。可她不能一直靠曉萱的接濟生活下去呀!再說倘若曉萱和林立志結婚了,就再沒有理由支付這一個月兩千多的房租。到那時候,她該怎麼辦?
可就是這種情況下,秦朗從沒有說過讓她搬過去同住。這便形成一個結,結在少言寡語的子媛的心底,令她產生諸多猜忌,甚至懷疑。
那天晚上放學後,子媛去車棚取腳踏車。
雖是初夏,卻格外熱,子媛邊走邊用手一下下扇著。
推車出來,她先四下望望,找尋秦朗的身影。秦朗剛發了資訊,說要來接她。並沒有秦朗的影子,她便在路邊停好了腳踏車等。
天悶得很,像是要下雨。她感到胸悶憋氣,總覺得一年四季夏天要長於其他季節。而春天似乎是最短的,與冬交接時,仍感到天寒地凍;與夏替換時卻早早地就熱浪滾滾。大約這就是北方的氣候,真正春暖花開的時候很暫短,令人想珍惜卻恐怕來不及。
子媛不喜歡夏天,或是說她的潛意識裡有些懼怕,畢竟生命中太多的過往都在一個個不同的夏日悶氣中散盡。她真希望春天久一些,走得慢一些。曉萱逗她說那你就去昆明吧,那裡四季如春。子媛知道常住昆明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她是個普通的平凡人,只可能安安穩穩地上班掙那點可憐的薪水,和秦朗過最踏實的日子。
忽然想起,竟是7年前和安成結婚的日子,子媛心裡是一陣如天氣般的煩悶,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想在留有記憶的了。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今天老師放學早,還沒有到往日該下課的時間,怪不得秦朗還沒到。
“子媛。”有人叫她,但不是秦朗。
“吳安成?”子媛愕然。
吳安成鬍子拉碴地,滿臉愁苦地出現在她面前。
子媛不禁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怨,深深的怨,在這段咫尺的距離間滿滿地存在。
“子媛,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我很想念你呀!”
子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是那個在最後的關頭逼她退下那枚本想留下作為紀念的鑽戒的吳安成說的話嗎?這個淚如泉湧的男人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吳安成嗎?
“子媛,我遭到報應了,遭到報應了。”吳安成又上前幾步,雙手抓住她的胳膊。
子媛奮力甩開他,說:“你有什麼話,要說就說,不說,我就走了。”
吳安成定了定神,平靜了下心,說:“我知道你恨我,我承認我做錯了很多事,可我真的是愛你的呀!”
“愛?”忽然之間,所有的苦痛湧來,如翻江倒海般在子媛的心裡滾動,她感到胸更悶,心更疼,“你也配說愛?你忘了你對我的所有傷害了嗎?”
“子媛。”吳安成垂了頭,“我知道我傷你很深,可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求你原諒我吧。”
“哼哼。”子媛冷笑,“你說得真輕巧,原諒?你以為任何事情都可以原諒嗎?”
“子媛,我們畢竟夫妻一場呀,我現在萬念俱灰,如果你不原諒我,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夫妻一場?你也知道夫妻一場?”子媛從沒有過的犀利,“把一個人打暈了,潑盆冷水或許能立刻醒來,可要是把一個人打死了,還醒得來嗎?你早已把我打死了,用你的自私、狹隘、偏執、無情。”
“子媛。”安成沒料到她會如此決絕地對他,“難道你對我們婚姻的失敗就沒有一點責任嗎?當我們矛盾開始的時候,你想過與我溝通嗎?”
子媛不再說話,推了腳踏車就走。
吳安成一把拉住車後座兒,苦苦哀求道:“你先別走,先聽我說完好嗎?子芳已經生了。”
“恭喜你,有半歲了吧?一定大擺宴席像親朋大肆宣揚你有了兒子了吧。”子媛仍然冷笑。
“可我真遭報應了,孩子先天智障,哈哈!”伴了狂笑,他又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