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1 / 4)

“它沒死吧,傑拉德?”她問。

“沒有,它應該活。”

“對,它應該!”溫妮突然很開心地叫。然後她更有信心地摸著兔子說:“它的心跳得很快,它多好玩呀,真的。”

“你們想帶它去哪兒?”傑拉德問。

“到那個綠色的小院兒裡去。”她說。

戈珍好奇地打量著傑拉德,她的目光黯淡了,她以某種陰間的知識感知著傑拉德,幾乎象只動物在乞求他,可這動物最終會戰勝他。他不知對她說什麼好。他感到他們雙方相互象魔鬼一樣認識了。他感到他應該說些什麼來掩蓋這一事實。他有力量去點燃自己的神經,而她就象一隻柔軟的接受器,接收他熾烈的火焰。他並不那麼自信,時時感到害怕。

“它傷著你了嗎?”他問。

“沒有。”她說。

“它是一隻沒有理智的野獸。”他扭過頭去說。

他們來到小院跟前。小院紅磚圍牆的裂縫中開著黃色的草花兒。院子裡長著柔軟的青草,小院地面平整,上空是一片藍瓦瓦的春天。傑拉德把兔子一抖放到草裡去。它靜靜地蜷縮著,根本就不動窩兒。戈珍有點恐懼地看著它。

“它怎麼不動啊?”她叫著。

“它服氣了唄。”他說。

她衝他笑笑,那種不無善意的笑容使她蒼白的臉都縮緊了。

“它可真是個傻瓜!”她叫道,“一個令人厭惡的傻瓜!”她話語中報復的口吻令傑拉德發抖。她抬頭看看他的眼睛,暴露了她嘲弄、殘酷的內心。他們之間結成了某種同盟,這種心照不宣的同盟令他們害怕。他們兩人就這樣捲入了共同的神秘之中。

“它抓了你幾下?”他說著伸出自己被抓破的白皙但結實的前臂。

“真可惡啊!”她目光畏懼,紅著臉說:“我的手沒事。”

她抬起手,光滑白嫩的手上有一道深深的紅疤。

“真是個魔鬼!”他吼道。他似乎從她光滑白嫩的手臂上那長長的紅疤中認識了她。他並不想撫摸她,但他要有意識地迫使自己去撫摸她。那長長的紅疤似乎從他的頭腦中劃過,撕破了他意識的表面,讓永恆的無意識——難以想象的彼岸的紅色氣息——猥褻侵入。

“傷得不厲害吧?”他關切地問。

“沒什麼。”她說。

突然那隻象嫻靜的小花兒般蜷縮著的兔子還陽了。它象出膛的子彈跳將出去,在院子中一圈又一圈地跑著,象一顆流星一樣轉著圈子,令人們眼花繚亂。他們都呆呆地看著兔子,莫名其妙地笑著。那兔子似乎被什麼咒語驅使著,象一陣暴風雨在舊紅牆下旋轉飛奔著。

突然,它停下在草叢中蹣跚了幾下,然後蹲下來思索,鼻翼歙動著就象風中飄動著的一根絨毛。它思索了片刻,除開黑眼睛有意無意地瞟了他們一眼,然後它開始靜靜地向前蹣跚而去,飛快地啃吃青草。

“它瘋了,”戈珍說,“它絕對是瘋了。”

傑拉德笑了。

“問題是,”他說,“什麼叫瘋?我才不信兔子會瘋。”

“你不認為它是瘋了嗎?”她問。

“不。兔子就是這樣。”

他臉上露出一幅猥褻的笑容。她看著他,知道他是進攻型的人,如同她也是進攻型的人一樣。這一點令她不愉快,一時間她心裡很不痛快。

“我們之所以不是兔子,這得感謝上帝。”她尖著嗓門說。

他臉上的笑容凝聚了起來。

“我們不是兔子嗎?”他凝視著她。

她的表情緩和下來,有點猥褻地笑著。

“啊,傑拉德,”她象男人一樣粗著嗓子緩緩地說。“都是兔子,更有甚之。”她漠然地看著他。

他似乎感到她又一次打了他一記耳光——甚至覺得她用力地撕裂了他的胸膛。他轉向一邊不看她。

“吃,吃,我的寶貝兒!”溫妮弗萊德懇求著兔子並爬過去撫摸它。兔子蹣跚著躲開她。“讓媽媽摸摸你的毛兒吧,寶貝兒,你太神秘了——”

第十九章 月光

病癒之後,伯金到法國南部住了一段時間。她沒給人寫信,誰也不知道他的情況。厄秀拉孤伶伶一人,感到萬念俱灰,似乎世界上不再有什麼希望了,一個人就如同虛無浪潮中的一塊小石頭,隨波起伏。她自己是真實的,只有她自己,就象洪水中的一塊石頭,其餘的都無意義。她很冷漠,很孤獨。

對此她毫無辦法,只有蔑視、漠然地進行著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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