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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了,不是清純,而是空洞,失去了牽掛的日子是蒼白的,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她的過去。

“阿彩,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想找到他,他是別人的丈夫啊!這麼做是不道德的。”徐海燕恢復了理智,冷靜了許多,阿彩反而更激動,她顧不得擦眼睛,望著徐海燕說:

“可是,我就是要想他,這是愛情啊!道德是約束不了愛情的。難道我自己獨自想一個男人我害了誰嗎?我又沒去試圖冒犯他,我犯了法了嗎?”阿彩說著說著變了臉色,衝徐海燕冷淡地說:“別不是你也想他想瘋了,吃我的醋!”

哼!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徐海燕認為,王淼之所以敢這樣,都是這些女人把他寵壞了。但令她吃驚的是,王淼的開玩笑又似一本正經的影子,一下子又在她心裡清晰起來。徐海燕突然間發現,她急著和丁文革離婚,是否也有為王淼騰出空間的理由在裡面,這一發現著實嚇了她一跳。

煮好的湯圓端上來了,阿彩的影子再不透明。

臨走,徐海燕還是把她家的電話號碼留下了,並囑咐阿彩,有事需要幫忙就找她。阿彩在青島舉目無親,徐海燕從內心深處同情這個痴情的女孩子,她和這個女孩仍舊又吸引又排斥,她們愛過同一個男人,這種關係在《圍城》裡叫“同情”。

周璇還在音箱裡唱著,今天的湯圓已不是昨天的湯圓。

第十八章 我愛你

張桂雲現在神清氣爽,她每天干的事全部是料理她丈夫。儘管徐治國從吃飯、喝水、吃藥、打針到大小便都需要她的幫助,儘管攙扶揹負徐治國龐大的身軀常讓她感到腰椎間盤隱隱地痛,但這些肉體的不適,絲毫不影響她心情的愉悅。

這麼多年了,她從大國媳婦,變成海霞她媽,再變成琛琛他姥姥,她還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地和她丈夫呆在一起。現在的心情完全是在度蜜月,像千年的狐狸成了精,百年的媳婦熬成婆,苦盡甘來。她不管幹什麼嘴裡都哼著歌,樓下的小花園裡每天有她攙扶著徐治國散步的身影,甚至在下雨天,她都要挽著徐治國的胳膊,打著紅色的傘,像冬青灌木叢裡開出一朵巨大的睡蓮,幸福地浮在雨水裡。

這一美妙畫面被一個業餘攝影家十分及時地捕捉進鏡頭,被標以《晚晴》,參加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影展並獲了二等獎。這件事讓張桂雲心花怒放,一遍一遍地把照片拿給“鐵姑娘班”的老姐妹看,又像當年貼先進證書一樣,把照片放大了,端端正正鑲進像框,掛到客廳裡,逢人必看。

但是,徐治國卻不能再繼續叱吒風雲了。他的大腦一旦恢復正常,每日少了那麼多要籤的字,不見了那麼多等待見他的人,沒了那麼多必須出席的會議,這讓他非常接受不了。而且隨著他病休時間的延長,來看望的人逐漸減少,這些都讓他產生深深的失落,只好朝張桂雲發洩心中的不快。但奇怪的是,不管他怎麼說不好聽的話,不吃藥,嫌菜做得沒味道,嫌他的布鞋不合腳,百般使性子,張桂雲像換了一個人,對他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像個尚未翻身做主的日本女人。徐治國一拳打進棉花堆裡,百般疑惑。

其實答案仍舊在曲莉莉身上,因為海霞今天進門,不僅手裡抱著個碩大的國際特快專遞信封,還通報了一個十分確切的資訊。曲莉莉現在成了一個叫路易的法國人的情婦。徐海霞在貴都大酒店親眼看見她挽著那個大肚子老頭的胳膊,走進酒吧裡喝“富門弟子”乾白葡萄酒,連酒的牌子她都看清了,是義大利薩拉莫世家的,正是她最愛喝的。

張桂雲因此又得到一個佐證,這些專門勾引別人男人的騷×,只可以同富貴,堅決不肯共患難,等徐治國徹底康復了,可以接受一定刺激了,她一定要把這件事講給他聽。

但海霞顯然對這件事不像張桂雲那麼感興趣,她關心的是手裡的大信封,童大夫的兒子韋悟今天寄來了特快專遞,他已從澳大利亞給海霞聯絡了一所學院,錄取通知書寄來了,海霞可以自費讀研究生,趕在2月份開學。

張桂雲一聽,接過那幾張英文信紙看了又看,雖然她一個字看不懂,但激動得血壓一個勁地攀升,又有點頭暈目眩。這幾個月裡,她為海霞介紹了至少6個物件,半打,但高不成低不就,硬沒有一個對上眼的。現在她閨女終於有了出路,可以有一片新的天空,她怎能不激動。她趕緊催海霞,快去謝謝人家童大夫呀,童大夫真是治病救人的活菩薩。因為她發現,性情暴躁的海霞一提到童大夫或者到了她那裡,就恢復了知書達禮的品性,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真是一物降一物,那個童大夫比她當媽的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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