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州天際風雲滾滾,色彩交織,斑駁的石門動搖,灑下一縷縷塵粉。
“神通煉成!”
靈識中浮現出無垠的太虛之海,崔長傅簡直要落下淚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崔家寄人籬下…一年年要看來往的神通臉色過活,哪怕是一兩隻妖物路過我等都要恭恭敬敬相迎…’
‘哪怕是州內,也總算有個做主的神通…不用一日日扯他陽崖的威風,被他唾棄!’
這老人閉起雙眼,與每一個新晉的紫府一般,新奇地感受著古籍之中記載的太虛,心中無限狂喜,邁前一步,踏入太虛!
崔長傅轉瞬間從璀璨的天光之中浮現身形,望著天際上因為自己突破而浮現的光彩,志得意滿,在大殿金階之前駐足,卻發覺殿前空空,似乎早就被屏退了左右。
“嗯?”
他心中升起疑惑與不安來,將手按在殿門上,輕輕一推:
“嘎吱…”
沉悶的響聲頓時迴盪在大殿之中,崔長傅上前一步,映入眼簾的正是自己那一位族兄弟崔長嚴。
崔長傅閉關之時,本有了死志,以族事託付崔仙謁,又讓崔長嚴這位老人從旁輔助,可這位老人如今卻陪坐在側席,甚至有位青年還比他上了一階,恭敬地站在另一側。
‘應該是當年的決字輩的二哥…’
崔長傅對崔決吟是極有印象的,當年也是他看出這孩子聰慧,囑咐崔仙謁要好好培養,如今雖然已經過了幾十年,他卻還是一眼認出。
而在這明亮大殿的盡頭主位上正坐著另一位青年,看著放鬆隨意,繡著金紋的袖口垂落在扶手處,露出他有力的手腕,穩穩地託著茶。
那張面孔威武兇厲,在殿側照進來的天光下顯得明暗參次,一雙金眸已隔著遙遠的空間直視而來,正對上這新晉真人的雙眸!
崔長傅腦海中驟然一白,對方明明隨意坐著,可他的瞳孔中的倒影已然浮現出明亮的天光與濃烈的神通色彩,匯聚成金白一片。
‘紫府!’
‘明陽一道的紫府!’
一旁的崔長嚴已經是老淚縱橫,隔著大殿望著他,卻不肯提前開口,崔決吟則移步而下,讓開身形,免得擋住兩位真人的視線。
“叮啷…”
瓷杯被輕輕放在桌上,清脆的碰撞聲在大殿中迴盪,這青年點頭道:
“恭喜道友了。”
按理來說,哪怕前一刻崔長傅即使還是築基,只要突破紫府,又是此地的主人,其他紫府前來拜訪,提前坐了主位,都應該笑著迎一迎,順勢把位讓給主人家,可眼前的青年並未起身,而是從容地請他進來,無疑不大符合禮節。
可崔長傅沒有半點不快,而是心驚膽戰的盯著他那雙金眸,腦海之中一片光明:
“是那位白麟來了…”
於情於理,這位置李周巍都坐得,崔長傅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很自然地行了一禮,蒼聲著道:
“崇州崔長傅,見過殿下!”
他數步上來,到了青年的座前,提了袍擺,行禮道:
“不曾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起來罷。”
金眸青年讓他在一旁落座,似乎沒有半點波瀾,而是笑道:
“當年我家真人來貴族,見了崔決吟,頗為喜愛,便接走悉心培養,不曾想你家陽崖真人又把他叫回來了,我今日來海里辦些事情,就順道看看他。”
這句話如同響雷一般砸在老人身上,崔長傅都這樣大歲數了,怎麼聽不出對方的意思,心中山崩地裂:
‘崔隅山!你取走道統、要走靈物、帶走人才…尚且不夠,還要以我家為代價,為你安然置身事外鋪路!你…你!’
無論崔家想不想要擺脫關係,在龍屬的麾下又有多少自主權呢?陽崖明顯是不管崇州死活了!
他心中憤怒激盪,咬牙切齒道:
“那陽崖…陽崖一心為己,為了他那西海崔氏…只用盡手段從崇州挖取東西!道統也就算了,天才也好,靈物也罷,我等不敢出一言…尋常人問起,我還要笑臉相迎,說是這是我自家的真人…可旁人去問他…他卻逍遙不知崇州所在…如今倒是插手了!”
崔長傅低了低頭,狠狠咬牙,嘆道:
“實不相瞞,當年殿下的長輩前來島上…詢問明陽靈物之事,我家一份也取不出來!”
興許是從前地位懸殊,陽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如今作為主人紫府,許多動作就顯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