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之中淥水滴滴,清光流淌,霞光陣陣。 遲步樺方入了陣中,四周空無一人,唯有一尊金色寶塔鎮在陣中,在霞光之中巍然不動。 ‘想必是了空!’ 遲步樺不須多看,遲炙虎、烏衛白等人是死透了,壓下心中的悲意,立刻運轉法陣,雙目瞳光運轉,攏了眼去看。 遲步樺的瞳術精深,果真讓他望見霞光之中影影綽綽的人影,寶塔之中也現出和尚的身影,他聽著這和尚震聲道: “老前輩!此人狡猾!我拿他不住,速速出手!” 遲步樺掐起法訣,兩手浮現淥水光華,舉目望去,李曦治的身影正在飛速逼近,老人才擋住了朦朧的霞光,餘光這才發覺三色霞光呼嘯而來,速度極快,正正對著他手中的李淵欽! “你…” 這算是出了遲步樺的意料,他隱約聽見這青年雍容卻冰冷的聲音: “我先替玄鋒大人除了你這不肖子!” “你孃的。” 遲步樺聽得罵娘,在救與不救之間猶豫了一瞬間,卻沒想到那三色虹光快得驚人,瞬息之間就到了李淵欽面前,貫向他面上。 “轟隆!” 李淵欽身上亮起的白光抵擋了一瞬,便如雞蛋殼般破碎,金色的寶塔緊趕慢趕,終於追上霞光,將之暫且鎮住,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青池那人!他娘遭瘟帶個練氣進來作甚!” 顯然,了空並不曉得遲步樺帶著李淵欽進來作甚,可見了李曦治第一時間去殺害此人,身份定然不簡單。 秉著與敵人作對的宗旨,了空截下霞光,將寶塔鎮在兩人面前,自身也隨著寶塔落下。 遲步樺動了眼皮,李淵欽已驚出一身冷汗,見這少年的模樣不似作偽,老人這才吭了氣,冷聲道: “和尚,隨我擒下他,我放你離去!” 青池主脈與嫡系幾乎被釋修全殲在邊燕山,遲步樺豈能有什麼好感?他畢竟是老人,心中其實對主脈抱有戚然悲意。 更何況他帶了眾修前來,已經是十拿九穩,若不是了空是李家死敵,可以替他找些麻煩,和尚又容易橫生變數,甚至想把和尚一併殺了。 了空和尚聽了這話,立刻就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善,這胖和尚面色變了變,忍氣吞聲,低聲道: “這練氣到底是何人!絆手絆腳!” “是他血親!” 遲步樺應了一聲,了空頓時眼前一亮,喜道: “好好好,老前輩好手段,俺有法子來對付他!” 遲步樺本用不上這和尚,只怕李曦治尋死,有釋修手段也是好事,冷聲道: “速戰速決!” 了空立刻運起金塔,撐起金光,又從袖中取出枚金珠來服下,一身法力湧動,通通往塔中送去,這金塔一時色彩大顯,猶如金陽,光彩燦燦如水波。 “倒也有些實力!” 遲步樺只覺得面上一熱,了空既然專心施法,那三色虹光已經從塔下溜出,老頭從袖中取出一尊青樽來,淥水法力注入其中,輕輕一擲。 這青樽立刻倒懸而起,上頭的蛟紋明亮,噴出一股青光,將滿天的霞光碟機趕開,倒吸法力,又將三色虹光【朝引虹】制住了。 李曦治手中的第二道術法在霞光中穿梭,遲步樺用靈識鎖定,餘光卻看到黑袍少年面上流露出一點笑意。 “嗯?” 這老人如同一隻暴起的蛇,面上的皺紋一下聚起,腦袋下一刻就違反常理般折了過去,兩隻蒼老的眼睛直勾勾地刺向李淵欽,口中問道: “淵欽?你在作甚?” 李淵欽袍子遮掩住的手取出玉符來,法力已經將之充盈,他溫聲細語地道: “大人取了陣符給我,可以閉鎖大陣出入。” “哦?” 遲步樺的老臉抽了抽,他心中如閃電般明悟了: “符泊怕我救炙虎,怕我覺得唇亡齒寒,有朝一日也受拋棄,遂將陣符給了他…” “這事情我本不會知曉…他手中有符卻不用,故意透露給我,是為支開六人…” 下一刻,天空中的大陣赫然鎖住,八道陣紋分佈在大陣的角落,各自明暗,顯然是內外封鎖,不得進出了。 老人的臉色一下陰沉了。 ‘那又如何?這大陣能擋六人多久?我、了空與李曦治交手…你又安有命在!’ 他疑竇叢生,冷眼看來,並不言語,手中一抬,厲風掃去,直逼李淵欽,就要隨手一掌劈死他,奪回那陣符。 卻見金光陣陣,天空之中盤踞多時的金塔竟然五光十色,劈頭蓋臉砸下來,遲步樺猝不及防,這老人面孔上終於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駭意來: “怎麼可能!” 可金塔已經轟然落下,驟然砸在青樽之上,砸得這青樽一陣歪倒,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那霧狀的青光立刻散了,底下的霞光如同一條狡猾的魚,立刻鑽到霞霧中去了。 而在霞霧中潛伏多時的劍光霎時暴起,遲步樺脖頸一陣生寒,後心一陣陣發冷,想必是先前的另一道三色虹光將至。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