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王威,餘科長臉色一沉,說:“你的意思是,有錢我不給你撥嘍?領導們都簽了字,我膽子再大,敢跟領導對著幹嗎?丟了飯碗,我拿什麼養家餬口?”
卓小梅無話可說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餘科長見卓小梅還在身旁站著,說:“你放心,你這兩萬元遲早會到你們機關幼兒園的戶頭上,我不會吃了豹子膽,撥到我姓餘的私人戶頭上去的。”
卓小梅只得走人。到了門邊,又有些不甘心,回到餘科長身邊,說:“那過兩天我再來。”餘科長說:“看著辦吧。”很不耐煩的樣子。
過兩天卓小梅跑到財政局去,餘科長還是那句話,金庫裡沒錢。
卓小梅意識到憑自己一張寡嘴,看來就是在財政局打個地鋪住下來,也別想把兩萬元錢撥走。只得趕回幼兒園,找董春燕商量對策。卻沒見她的影子,一打聽,才知她採購揭牌儀式的有關物品去了。
直到下午上班後才看到董春燕,卓小梅把她叫到園長辦,說了到財政撥款的事。董春燕說:“我也沒跟餘科長打過交道。財政局科室大調整後,我到事業科去對過兩次賬,只見過餘科長一面,當時他正在接電話,放下電話就出去了,還是跟我對賬的會計小張指著他的背影,告訴我是他們的餘科長。”
卓小梅說:“你還跟小張對過賬,我誰都不認得,進去站了半天也沒人理睬。”
董春燕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說:“機關裡都這樣,手裡有點權,比誰都大,何況還是財政局那樣財權在握的地方。不過熟悉了要好些,至少臉色沒那麼難看。”
現在不是討論機關作風建設問題的時候,卓小梅說:“你有什麼辦法讓餘科長早點開出撥款通知單嗎?怕就怕他這麼一拖,不知拖到什麼時候。”董春燕說:“有什麼辦法?無非請他們吃頓飯,再塞個紅包。”卓小梅說:“兩萬元也不是什麼大錢,而且領導都簽了字的,犯得著嗎?”董春燕說:“兩萬元確實不是大錢,不請他們,拖上兩三個月,總會撥給你的。但揭牌儀式拖不得呀,領導說聲來就來了,不早些把錢弄到手,將籌備工作做好,到時我們怎麼下得了臺?”卓小梅說:“既然如此,先從孩子伙食費或別的資金裡調劑些出來用一用,過兩個月再去財政局撥款得了。”
揭牌真難(12)
董春燕覺得這不是個辦法,說:“伙食費也好,別的生產性資金也好,都是一個釘子一個眼,早就安排好了的,不太好動。何況銀行裡也有撥款計劃,不是說調劑就調劑得過來的。那兩萬元遲早得弄回來,總不能扔了不要,自己墊錢辦揭牌儀式吧?我這就跟小張去聯絡,問問餘科長有什麼愛好。”拿起桌上電話要撥號。旋即又改變主意,說:“這種事還是當面去問為妥,電話裡說不清楚。”
董春燕走後,卓小梅無心做別的事情,坐在園長辦死等。快下班了,董春燕還沒回來,卓小梅就撥了她的手機。響了兩聲就斷了線。這傢伙,連園長辦的電話都不接,怕是不想做這個會計了。轉而又想,恐怕正在談事,不便接電話。
又等了一陣,下班時間早過了,還沒董春燕的音訊。卓小梅只得下樓來到傳達室。半個小時又過去了,董春燕終於出現在進園的路口。卓小梅忙過去迎住她,像領導迎接奧運健兒凱旋一般。董春燕抹一把頭上的汗水,說:“我知道卓園長等得不耐煩了。真不巧,曾局長急著要事業科的數字,小張躲在電腦房裡搞了一個上午的報表匯總,直到快下班時才跟她說上話。剛好你的電話打到我手機上,我也顧不上接聽。”
卓小梅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說:“小張給你出了什麼主意?”董春燕說:“小張過去跟餘科長也不在一個科室,共事才兩個多月,不知他有什麼愛好。不過小張答應試試餘科長的口氣,看他願不願意出去吃飯。”
董春燕出去一下午,就帶回來這句寡淡的話,卓小梅多少有些失望。
第二天一上班,卓小梅催董春燕快給小張打電話,問她是不是試過餘科長了。電話打過去,小張說她已跟餘科長說了這個意思,可餘科長沒吱聲,也不知他是什麼想法。董春燕要小張再跟餘科長說說,小張可能有她的難處,說這樣的事,她說多了其實不好。董春燕還想說句什麼,小張說她正在給人開撥款通知單,有什麼以後再說,已把電話掛掉。
董春燕看看手上的話筒,覺得裡面發出的嘟音有些刺耳,無力地放回到機座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小張說她正在開撥款單。看來並非餘科長所說,金庫裡沒錢。有錢撥給別的單位,為什麼卻不肯撥給我們呢?”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