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幼兒園做園長,天天跟純潔無瑕的祖國的花朵在一起,不知林有多大,海有多深,我可是在社會上行走的,見得多了。比如咱們維都市,一年過兩個生日的官員就不是一個兩個。有一個管專案的領導,我每年都要去給他做兩個生日,直到他去人大做了副主任為止。”
卓小梅不再覺得好笑了,說:“你是不是也每年要給魏德正做兩個生日?”羅家豪說:“這你是小瞧魏德正了。他的志向可不是這個市委副書記,會這麼下作嗎?我也只是碰上他生日沒事,陪陪他,從沒表示過什麼。”卓小梅說:“不管怎麼說,你是有心人,這麼多年還記著人家的生日。秦博文如果也有你這樣的記性,那就不是今天這副落魄樣子了。”羅家豪說:“博文人家是高才生,怎能跟我這樣的俗人相提並論?”卓小梅說:“高才生有什麼用?現在是全”財“生吃香。”羅家豪笑道:“要說全才生,只有爬上魏德正這樣的高位才做得了,他現在手中不僅拿著博士文憑,還有高階經濟師職稱,又是某學院的客座教授,至於這主席那理事的頭銜更是數不勝數。”
曲線救“園”(22)
“我們不是官本位大國嗎?有官本位,其餘末位者,如虛職空銜之類,還不紛紛尾隨而來?”卓小梅說道,想起魏德正那張僅僅寫著市委副書記頭銜的名片,如果他也將羅家豪所說這些虛銜都寫上,那肯定熱鬧。
出得山莊,眼前是市委大院的林蔭大道。羅家豪望望窗外五光十色的初夜,想起卓小梅剛才跑上跑下的,便旁敲側擊道:“你下樓後又踱回去,是不是下藥去了?”卓小梅一時不知藥為何物,說:“下藥?下什麼藥?”羅家豪笑笑,說:“還能是什麼藥?老鼠藥唄。”
卓小梅這才明白過來。卻否定道:“我又不是你們這些做奸商的,要弄資金,要搞專案,不下藥辦不了事。幼兒園的孩子王,靠一把屎一把尿服侍孩子拿工資,有必要下藥嗎?何況想下藥也下不起呀。”羅家豪說:“這有什麼呢?沒有必要在老同學面前遮遮掩掩的。正如你剛才所說,我們這些做奸商的,為了事業沒少給有權人下藥,因此你那點小動作,又怎麼瞞得過我的火眼金睛?”
在魏德正枕頭下塞錢和給吳秘書遞信封時,卓小梅有意避著羅家豪,莫非是他的火眼金睛能拐彎穿牆?這讓卓小梅覺得不可理喻,說:“我有什麼小動作?你倒是說說。”羅家豪說:“這很簡單。我邁進魏德正的房門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你的包,見你一直緊緊地抱在懷裡,我就知道包裡有文章。去了餐廳包廂,小姐接過你的包掛到衣架上,你開始很不放心地拿眼睛去瞟衣架,過了沒幾分鐘,乾脆起身把包取回來,塞到自己的位置背後,包裡裝著什麼也就不言自明,否則你不會這麼小心謹慎的。”
羅家豪的眼睛還真是厲害,這叫卓小梅不得不服。可她還是不肯承認,說:“你這是在瞎懵吧。”羅家豪說:“根本用不著瞎懵,你這一套我都經歷過的,深知此中況味。尤其是第一次給領導去下藥,經驗不足,心裡沒底,難免老惦記著帶去的藥物。也是為了不礙你手腳,吃完飯回到魏德正的房間後,見吳秘書也走了出去,我才特意上了一趟衛生間,其實今晚我喝得不多,根本沒有這個必要。至於下樓後,你以回去託話為藉口,又打了轉,那肯定是要給吳秘書也表示表示,領導秘書也是不能忽略的。”
今天卓小梅看來遇到了高人。這個羅家豪,真是洞庭湖上的老麻雀,見的風浪多了,什麼都瞞不過他。既然已被他道破,卓小梅也就不好再學劉胡蘭,說:“你是不是看多了福爾摩斯?”招供了今晚的事。
這時小車已出了市委大院。城市的初夜人來車往,有幾分熱鬧。羅家豪說:“一位朋友新開了個茶館,環境挺不錯的,可以給我一個買單的機會嗎?”卓小梅心裡好像還有什麼事情牽掛著,藉口卻非常充分:“你電話都答應了的,人家正在園裡等著你呢,你就別心掛兩頭了。”羅家豪說:“我真正掛著的,只你這一頭。”卓小梅說:“這我就不道德了,人家也是女人,而且是我的老同學。”
羅家豪不好勉強,只得將方向盤一打,朝機關幼兒園方向開去。又接上剛才的話題道:“要看什麼福爾摩斯?實踐出真知嘛。小梅呀,你不知道我們這個行當,哪個不要過此一關?過不了這一關,你就別想把事業做大,做出規模。過去我也一直想做個光明正大的商人,哪怕增加經營成本,也要堂堂正正做人,規規矩矩做事,明明白白納稅,絕不搞小動作。昏暮敲門,君子不為。這是古訓。可這行得通嗎?你遵紀守法,該交的不該交的稅都交了,對國家做了貢獻,這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