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一個人能做的,就是在被子彈打中前,把更多的子彈打進敵人身體!
沒有防彈衣沒有防彈頭盔,敵人只要機槍一響,我身邊的兄弟身上就會綻出大片血花,一顆防禦性手雷砸過來,至少有七八人會被彈片劃傷。我們這群疲勞欲死的殘軍竟然頂著機槍掃射,強行衝上了敵人防禦陣地。
我們在坑道內和印度士兵展開激烈戰鬥,子彈打空了來不及更換彈匣,第五特殊部隊士兵拔出軍刀就撲了上去,敵人調轉機槍,只是一挺班用輕機槍,但是在彈殼飛跳中,成串士兵倒在坑道里,在這麼近的距離,往往是子彈打穿了一個士兵的胸膛,又鑽入第二個士兵的身體。
我把身上的子彈匣全取出來,當成手榴彈狠狠向敵人丟過去,狂叫道:“楊清,打爆它!”
“轟!”
子彈匣在機槍手頭頂爆炸,機槍手的腦袋至少被三發子彈同時轟中,猛的炸成一團紅白相間的血肉。敵人驚魂未定,幾十個彈匣同時向他們頭頂飛過來,緊接著就是一陣自動步槍點射的聲音,和雜亂的爆炸聲。
當我們混身傷痕的站在戰場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敵人時,我們沒有勝利的歡呼。
這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戰鬥!
印度軍隊從連長到普通士兵無一投降,被第五特殊部隊全殲,而我們也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
八十三名士兵和我們一起強攻748陣地,四十四人陣亡。還沒有來得及為他們悲傷,兩名戰士腳一軟,從山頂直直滾下去,沒有任何掙扎的撞進大片鐵絲網裡,像嬰兒回到搖籃般,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在這片應該屬於中國的土地上,永遠陷入沉睡。鋒利的尖刺扎入他們身體,鮮血一點點從幾十個細小傷口裡滲出來,慢慢的滴落到腳下這片冰凍的土地上,轉眼就和積雪混在一起,在白色的畫布上,點下一團團悽婉的豔紅。
我猛然抬起自動步槍向天上掃射,我狂叫道:“兄弟們,你們慢走,大哥我在這裡給你們送行了!”
四十枝自動步槍同時揚起,對著幾乎壓到頭頂的滾滾烏雲狂吼出我們的悲,我們的痛,我們痛徹心扉的憤怒!
“你們是最好的軍人,你們是最好的男人,你們是最好的中國人。你們在這裡成仁成義,仰不愧對天,俯不愧對地,我身為你們的班長大哥,真是……即喜且悲!敬禮!!!”
我們面對這個一片狼藉,讓第五特殊部隊承受最慘痛代價的戰場,敬上自己最莊嚴的軍禮。
山下傳來陣陣狂嗥,那些因為體力不支或負傷無法跟上急行軍計程車兵已經繼續來到山腳下,他們望著眼前這一幕,終於開始忍不住放聲痛哭。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作為一名稱職的指揮官,有時候必須學會殘忍,我厲叫道:“不許哭,戰鬥還沒有結束!給你們三分鐘包紮傷口,然後立刻三人為一組檢查整個基地,清理殘餘敵軍!記住,發現敵人格殺勿論!!!”
我身邊計程車兵猛然爆發出驚人的殺氣,一起拚盡全力狂吼道:“是!”
我拉下步話機上的話筒,沉聲道:“老三,第一階段任務已經完成。”
柳康南看看手錶,距離他下達命令到現在,只過了三小時二十分鐘。在廢墟里重建的師指部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縱然沒有親自上過戰場,他們也能明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越野行軍四十公里,強行攻下敵人據險而守的陣地,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柳康南低聲道:“大哥我們終於創造了奇蹟,叫楊清直接和徐霽軒通話,我希望他可以為我們創造第二個奇蹟!”
一小時二十五分鐘後印度軍隊的總攻開始了,重火炮團先對四師防禦陣地進行長達兩小時的反覆炮擊,戰爭已經快要結束了,實在沒有必要再節約彈藥。155毫米重炮將四師步兵團防守的陣地幾乎全翻了起來,百分之九十的防禦工事被徹底摧毀。
緊接著以“阿爾瓊”主戰坦克為先鋒,大批步兵協從作戰,向中國部隊發起最猛烈的攻擊。
在已經被徹底打爛的陣地內,中國軍人奇蹟般的鑽出來,激烈的槍聲猛然在戰場上揚起。
直到這一刻,世界上的軍事專家才又一次見識了什麼叫中國軍人!
“阿爾瓊”主戰坦克大搖大擺的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中國軍隊已經沒有了重型火炮支援,火坦克火箭筒根本無法打穿它的裝甲,在這裡它就是王,就是天,就是戰無不勝的鋼鐵堡壘。它毫無顧忌的從一具下半身已經被彈片整個削斷的中國軍人屍體旁輾過,半具屍體猛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