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卷醫用止血繃帶,幾塊消炎紗布和一罐十毫升劑量噴霧劑。這種噴霧劑有止血、消毒雙重功效,據說在必要的時候,竟然可以直接用來對抗生物、神經毒素。
我望著手中的急救包,不由搖了搖頭,我左臂傷口太深,十毫升的止血噴霧罐杯水車薪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如果不做特殊處理,縱然可以用繃帶強行止血,一旦遭遇敵人開始戰鬥,傷口在激烈運動中就會重新綻裂。
想要處理我這種傷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綻開的肌肉重新縫合在一起。
我拔出軍刀從腰帶上割出一根粗糙的皮繩,用對付情人般的溫柔動作把它削平削細,然後我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叨在嘴裡。
“唔……”
我猛然發出一聲痛哼,手中的軍刀狠狠刺在自己左臂上,鋒利的刀尖沒入肌肉,我抓著刀柄向上一挑,就象是在用剪刀去裁剪一塊布料,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肌肉被挑開時發出的碎裂聲。
痛!
真他媽的痛!!
這種感覺絕不亞於人世間最慘無人道的千刀萬剮!!!
我的心臟擂鼓狂鳴,到最後它乾脆對準我的胸膛又撞又踢,我幾次想伸手去取急救包中的注射器,可是最後又慢慢縮回來。嗎啡是可以止痛,但是它同樣會影響我的判斷和每體協調性,面對剛才操縱高平兩用重機槍的超級神射手,只要我稍有遲疑,就得死!
想成為一個戰鬥英雄,絕不是在戰場上敢拚命又能撿狗屎運的沒有被敵人打死就行。要想在最嚴酷的環境中生存,我們就必須忍人所不能忍,為人所不能為!
我可以坐在下水道里將混合了汙水的食物一粒不拉全部吞到胃裡,我也可以生生嚥下連野山羊都不願意碰的苔蘚,我更可以把不知道幾百年前就倒在沙漠中的動物殘骸當成美味點心,一點點嚼碎從裡面榨取出最後一絲蛋白質。
“就憑你們這些不入流的海盜,還想要我傅吟雪的命,做夢去吧!”
我拎著軍刀一次次刺到自己身上,每一次刀尖刺透肌肉,心臟都會對我狠狠踢上一腳,全身每一塊肌肉都會拚命一顫,連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可以在自己身上連捅了十六刀,卻可以硬挺著沒有暈倒。現在我的左臂已經被摧殘得根本不象是活人的軀幹,在深可見骨的傷口上,兩片肌肉向外翻卷露出裡面令人怵目驚人的白色。更可怕的是在翻卷開的肌肉上,有十六個用軍刀生生刺出來的小洞,抓起那根皮繩,我就象繫鞋帶一樣用它穿過左臂上的十六個小洞,沒有體驗過這種滋味的人,覺對無法想象,一根足有六號鐵絲直徑的粗糙皮繩慢慢從自己身體裡穿過,是什麼感覺。那就象是你自己拿著一根鋸條,慢慢的、溫柔的、細膩的、有條不紊的……鋸自己的大拇指!
我用最非人的動作狠狠一拉,綻開的肌肉終於被我強行綁在一起,拎起那罐只有十毫升的止血消毒劑,全部噴到經過“縫紉”處理的傷口上,拍上所有的消炎紗布,然後把兩卷繃帶一股腦都死死纏到左臂上,一個可以讓正常人在醫院裡足足躺上半個月的傷口就算正式處理完畢!
當李明帶領了一支搜尋隊在軍犬帶領下找到我療傷位置時,他們只找到一個塑膠袋和半根不知道從什麼東西上削下來的皮繩。一個海盜拾起那個塑膠袋看了一眼怪叫道:“他媽的,老子拿著槍滿山追他,那個傢伙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吃了一塊巧克力!”
李明盯著地上一大灘紅黑色的液體,伸手挑起一絲慢慢捻動,在已經凝滯的血塊中他竟然搓出一小塊碎裂的肌肉。李明面色越來越凝重,只有經厲過最殘酷戰爭的職業軍人,才能從這一攤鮮血中讀出其中的內涵。
李明凝視著兩指手指中的那塊碎肉,沉聲道:“他受了重傷身體大量失血,剛剛在這裡對自己進行了一場絕不溫柔的手術,他吃這塊巧克力只是為了補充血糖,防止自己因為缺血過度暈迷。”
“大哥你看!”
一個海盜在軍犬的帶領下從地上拾起一塊沾血的彈片,李明接過彈片沉默了半晌才道:“這塊彈片是他用軍刀從自己身上撬下來的!”
搜尋隊的海盜一個個兩眼發直,呆呆望著李明手心裡那塊足有三寸長的彈片,在彈片上有好幾條深深的劃痕,可見那個神秘的敵人把這塊彈片從身體裡撬出來時,用了多麼大的力量。
李明的話更是把所有海盜再次推向發瘋的邊緣,“大家一定要小心了,我們要面對不僅是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更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資深實戰專家!面對這種敵人我們絕不能給他任何機會,更不要做出什麼愚蠢的傻事。記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