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去!!!”
“滾開!”
我大手一揮,扇得一個看起來是醫護員的日本士兵踉踉蹌蹌的倒退出八九步遠,他手中的注射器狠狠甩到牆壁上,只聽“啪”得一聲輕脆的聲響,注射器摔成無數碎片,裡面剛剛抽出來足有二十毫升的鮮血,在岩石上濺出一個別具風味的抽象圖畫!
二十幾個排隊準備獻血的老年夥目瞪口呆的望著我,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身負重傷,身體失血過度隨時有休克死亡的危險,卻會拒絕他們的救治。
我想活下去,我有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有我為之獻上一片熱血誓死無悔的祖國,有一大票同甘共苦比血緣更親密的好兄弟,更有不可推卸的天職!
我不想死,但是我絕不能允許自己的身體裡流淌著日本人的血!我更不能允許自己接受這些屠殺了整整四千華人超級屠夫的鮮血!
在桌子上擺了一個開啟的急救箱,我大踏步走過去,從裡面拎出一瓶生理鹽水,雖然它經過嚴格密封,但是經過六十年曆史的輪迴,裡面也只剩下半瓶液體。我找出一枝注射器,咬著牙將生理鹽水一針針注射到我血管裡。
一群在這裡守護了六十年的日本兵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饒他們自詡是世界上最堅強的武士,為了大日本帝國和天皇陛下可以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可是他們仍然被這個男人徹底震憾了!
他明明已經到了體能的極限,全身都在拚命顫抖,可是他站在那裡全身上下卻硬是挺立出一種穩若泰山無懈可擊的沉穩氣勢。他給自己注射生理鹽水時,那種動作那種表情,那種瘋狂的猙獰,哪裡是在為自己療傷,他分明就是在和死神拚命!
注射器就是他的機關槍,生理鹽水是他的子彈!
他簡直是用掃射的速度將一管管生理鹽水狠狠推到自己血管裡,他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每一針生理鹽水注射到他身體裡,那些傷口上都會滲出一股股越來越淡的血水。
他的身體已經快被子彈打成篩子,可是他居然還能活著!他居然還能夠狂夠傲的仰天長笑!
“你看好了,我還能活下去,因為我心不死,我的戰意不死!如果你非要帶走我,那麼就拿你的命來換吧!!!”
在心裡發出對死神的最狂妄宣言,我丟掉注射器,又拎出兩瓶生理鹽水,用軍刀撬開瓶蓋,頭一昂將它們整瓶灌進自己的胃裡。
什麼叫特種部隊?
特種部隊就是可以能人所不能,為人所不為,不但擁有最強戰鬥力,更擁有最強生命力的超級精英!
什麼叫做戰鬥英雄?
戰鬥英雄就是打不死的蟑螂,不但自己能拚命會拚命,還要能激勵得別人大腦衝血嗷嗷亂叫的陪自己一起拚命!戰鬥英雄更要在受到致命傷時硬爬起來,擺出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姿態,最後以九命妖貓的生命力從死神手中連滾帶爬的逃回來。
如果做不到這些,我就根本不配稱為特種部隊,更不配被稱作中國軍隊的戰鬥英雄!
在自己傷口上纏了厚厚二十幾層紗布,找到一塊躺下去比較舒適的角落,在閉上眼睛之前,我在自己心裡上千遍重複一句話:“我一定會再睜眼睛!我一定會睜開眼睛!!我一定會睜開眼睛……”
這句話不斷在我的心中我的大腦中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中翻滾,直至把它深深鐫刻到我的靈魂、我的生命烙印最深處。
是的,我一定會再睜開雙眼!
如果說從我和晚盈發生不應該的畸形戀情後,我註定要叛經離道被世所不容,我的生命註定要在不停戰鬥中度過,那麼,這場睡眠就是我即將面對的最慘烈最艱難的決戰!
我虛弱而疲憊,也許我一旦進入沉睡,失去精神動力,心臟就會慢慢停止跳動,在黑暗的甜蜜中毫無知覺的跨進另外一個世界。
我的敵人是虛弱,是毫無痛苦的麻痺,我只有在自己的精神上烙下永不停息的戰鬥信念,我才能讓自己在睡眠中繼續和死神戰爭!
大廳裡靜悄悄的,只剩下我輕微的呼嚕聲。就是在睡夢中我的右手仍然緊緊握著軍刀,擺出一個攻守兼備的格鬥勢,那個一開始想要為我輸血的醫療兵拿著一塊溼布,幾次想走過來為我擦拭身上的血跡,幾次又被迫放棄了這個舉動。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一走進傅吟雪五米之內,一股鋒銳的氣息就會刺得他全身汗毛倒豎呼吸困難,他的直覺不斷向他發出強烈警告: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走到傅吟雪身邊,傅吟雪手中緊緊握的那把軍刀,一定會如閃電般刺進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