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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皮靴重重踢到我的身上,猝不及防我用最狼狽的姿勢趴到地上,別在腰間的手槍頂在腹部帶來一種抽搐的痛苦。我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那隻皮靴又踏到我身上,一個人踩住我,用藏語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發現我什麼也聽不懂,對方換成漢語,流利的罵道:“你們這群臭要飯的,還敢跑到我的店裡來撒野,你是不是也想被送進拘留所,去做上幾個月挖金沙的苦力?!”
我趴在地上,靜靜的道:“嗯,我馬上走。但是在我走之前我想知道,我的同伴在哪裡。”
對方“呸”了一聲,叫道:“還能在那裡,我只是打了一個電話,他們就被我的朋友帶進聯防隊拘留所,如果不想和他們一樣下場,就馬上給我滾蛋,不要讓我在這個鎮上再看到你們!”
“為什麼?”
“為什麼?哼!”我只覺得背上一痛,對方又狠狠在我身上踏了一腳,他叫道:“你們這種臭要飯的,拿著幾張破紙騙我是什麼美金,還想打什麼長途電話。老子不和你們計較,可是居然還敢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到我的店裡去打電話。跑到這個地盤上,你們這群小子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人,居然敢跑到老子頭上撒野?!”
“噢,他們是做得不對,被抓進拘留所做苦工也是活該,那麼你店鋪牆上的兩灘血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居然還敢反抗聯防隊,和你們打了一架?”
“我呸,就憑你們這些叫花子也配?”一口濃痰吐到我的臉上,踏在我身上的男人獰聲道:“你們這種賤貨,看到聯防隊還不乖得就象是隻母雞?不好好教訓你們一下,你們又怎麼會長點記性?我已經告訴我朋友,要好好招呼一下你們這種垃圾,居然還敢弄髒我的牆!滾吧,再讓我看到你,見一次打你一次!”
“噢,如果我不想滾,也想到拘留所裡去當挖金沙的苦力,你能不能幫我一下呢?”
踏在我身上的男人不由一愣,他氣急敗壞的吼道:“你他媽的這是自己找死,你等著不要跑!”
對方跑回店裡,我也不爬起來,繼續靜靜的趴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慢慢塗在我的臉上,冰冷的積雪一遇到我的臉就化成一攤汙水,我甩掉手心的水珠,又抓起一把雪塗到臉上。
三分鐘後,一輛早應該丟進收購站的212吉普車,打著警笛一路狂飈到門前,幾個人跳下車,其中有一個人踢了我一腳,用漢語道:“老吉這就是來搗亂的傢伙嗎?怎麼趴在地上不起來了,你下手這麼重,不會把他打成什麼內傷了吧,他還怎麼去礦場做工?”
那個被稱為老吉的店主端著一盆水跑出來,猛然全潑到我的身上,叫道:“這小子根本就是他媽的在裝死!”
我象在開啟一根摺尺般,將自己的身體一節節撐起來,低聲道:“是啊,我一點事也沒有,象我這樣壯的身體,當然可以挖得動沙子。”
我的話引起周圍幾個人的大笑,我靜靜看了那個老吉一眼,老吉只覺得自己突然呼吸不暢。
老吉迅速抬起頭,正迎上那個叫花子的雙眼,一股莫明的恐懼狠狠刺進他的心臟,他是一個打架就動傢伙,見紅就不要命的厲害角色,他最自豪的就是他這輩子從來都沒有怕過誰,可是今天他從內心深處不由自主的湧起一股無法控制的恐懼。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眼神,在那雙眼睛裡,有一種已經達到絕對零度的冰冷,看起來就象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咫,高高在上用俯視的姿態,正在漠然巡視這個紅塵俗世。
我戴上手銬,被幾個聯防隊員連推帶踢的丟進吉普車,我老老實實的縮在吉普車某個角落,當有人用腳踢我後,我又老老實實的爬下汽車,跟著他們走進一個掛著“城鎮治安聯防隊”招牌的院子。
一踏進院子,我就猛然站住,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我伸手去擦拭,才知道自己的眼角竟然被生生睜裂。我放聲狂吼道:“老四、老八你們怎麼樣?”
謝平被人綁在一根柱子上,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溫中他身上被人淋了幾桶涼水,現在已經結上一層薄冰,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能這就會成為致命的重創。聽到我的狂呼,謝平勉強睜開雙眼,哽咽道:“大哥快看看四哥,他就在屋裡,他快不行了!”
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以謝平這樣堅強的戰士都能說出這種話,我不敢想象沈勝陽受到了何等的對待。我發出一聲憤怒的狂吼,身體就象是一隻脫僵的烈馬,狠狠將攔在我面前的兩個聯防隊員撞出五六米遠,飛起一腳將聯防隊辦公室的大門整扇踢飛,直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