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他和羅斯福在會議的第二天還接見了新聞記者。白宮舉行的聖誕慶祝活動為羅斯福和丘吉爾兩人公開露面和公開宣佈提供了機會。的確,美國報紙上經常獲得一連串充滿人情味的報道。新聞記者的創作才能用大量有關商討過程的猜想和臆測把官方公佈的簡潔的公報加以鋪張,但戰略性的決定則一點也沒有透露。
白宮在丘吉爾抵達後第一次釋出的公告中有下面這麼一句:“……應當把日前在華盛頓舉行的會議看作把俄國、中國、荷蘭和'英國的'各自治領等正式包括在內的進一步會議的預備會議。”這引起了大量的猜測和評論,大多數新聞記者都預期會成立一個包擴所有國家在內的盟國作戰會議。這種猜測大大掩蓋了會議在英美兩國合作方面實際取得的成就的意義,直到若干時間以後,報上的評論員才不再期望這個政府間合作的機構會進一步擴大,把其他國家也包括進去。
丘吉爾正在大西洋西岸逗留的期間,公開發表了兩次演說。1941年12月26日,他在參眾兩院聯席會議上講了話,四天以後,他在渥太華的加拿大議會里也講了話。兩次演說都受到熱烈的歡迎,並透過無線電和報紙作了最為廣泛的宣傳。
這種宣傳對於美國公眾的心理所產生的實際影響是很難正確地估計的,但有一點似乎很清楚,即白宮宣傳人員在透露點滴重要新聞方面所採取的自由政策,用意至少部分在於向美國人提醒英國在戰爭中聽起的作用並鞏固英美兩國之間的良好感情。美國和英國的報紙對於會議事項的評論都是一致讚揚。報刊上一點也沒有透露出會議期間所產生的意見分歧。
到會議結束時,英美兩國出席會議的人都有不少事情可以自相慶幸。英國人獲得保證,美國的部隊主要將用於對德作戰,美國的軍需品供應也不會中斷。至於美國人,他們幾乎在發生爭執的各點上都可以獲得勝利。此外,歷史上最親密、最有效的戰時聯盟的基礎已經堅定可靠地奠定了。英美的結合比任何一方在會議開始前所期望的還要密切。儘管美國人在大多數聯合委員會里都佔有優勢,這是無可懷疑的,但兩國都把自己本國的武裝部隊置於一個聯合的全面的指揮機構之下,從而放棄了對本國武裝部隊的部分控制權,這也是實在的。
回顧起來,很容易認識到在阿卡迪亞會議上為英美合作的前途作出的決定所具有的巨大意義。總的可以說,往後進行合作的基本體制在這次會議期間已經建立起來或採取了新的形式。
會議還產生了一些其他的重要結果,英美最高階行政官員的長期的、密切的接觸,促使美國人照著英國已經制定的戰時動員方式仔細去檢查一下他們國內的行政機構。國務卿赫爾個人沒有能和丘吉爾處得很融洽,這件事和他對聖皮埃爾和密克隆事件的偏狹的憤怒,在影響戰時的最高決定方面註定了國務院的命運。從那時候起,赫爾就被排除在美國政府的核心會議之外,美國的對外關係變得是以一種非常曖昧的方式在加以處理,形式上是透過外交的正常渠道,而在所有重大的問題上,則非正式地透過總統自己的辦公室。
就英國而言,阿卡迪亞會議清楚地表明瞭,它不可能採取一種真正獨立的政策,英國無論如何不得不依靠美國,美國在兩國聯合會商中所發揮的影響適當地增加了。誠然,英國在北非登陸的計劃原則上是透過了,但在討論到的其他問題上美國人所佔的優勢則是顯而易見的。
最後,這次會議的結果還為英美同俄國的軍事關係——或者不如說是缺乏關係——定下了格局。實際上,兩場戰爭正在分別進行。俄國對德國的戰爭同英美兩國對德國、義大利和日本的戰爭僅僅具有淡薄的關係。西方盟國運往俄國的物資供應,以及共同簽署的一些宣言(象這次會議所制訂的那種),成了它們唯一的聯絡。在對德戰爭中試圖在俄國人和西方之間建立真正有效的合作的這一任務,結果證明是艱難的。然而,他們的確作了努力,而且有些努力並不是全然無效的。這些努力的經過就構成了貫穿著本書的主要史實之一。
當美國突然發現自己遭到襲擊時,珍珠港事件前那段時期里美國經濟政策所獨具的猶豫不決和折衷辦法,很快就變為全面努力去增加戰時生產了。大幅度的變動是必不可少的。工廠不得不改成兵工廠。新的管理方法不得不發展起來,以便控制生產並把生產匯入對戰爭努力最有用的渠道里去。原料的缺乏、工廠的缺乏以及在稍後時期人力的缺乏,都不得不加以應付。政府不同部門之間為了許可權的爭吵不得不約束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對美國工廠產品提出的相互衝突的要求也不得不加以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