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開抗議三大國的行動的米科拉伊奇克。既然愛國的波蘭人士不能贊同雅爾塔所決定的使波蘭喪失東部各省的做法,那末可以和他們商議波蘭政府改組問題的人就只限於共產黨人和他們的同情者了。3月5日,在大使們和莫洛托夫舉行的第四次會議上,當西方代表拒絕莫洛托夫關於邀請臨時政府中的四位領導人和另外三位波蘭著名人士來討論政府改組問題的時候,整個談判似乎瀕於決裂。
當時,羅馬尼亞的危機正到達高潮(格羅查政府第二天就上臺執政)。看來很清楚,俄國人決定在波蘭象在羅馬尼亞那樣幹下去,不管西方盟國是否同意。他們的第一步便是和那些仍然承認倫敦流亡政府權力的波蘭地下軍的領導人進行談判。蘇聯當局向這些領導人許了各種願以後,便誘使他們參加一個會議,當場加以逮捕,把他們押送到莫斯科的監獄裡。這次逮捕發生於3月27日和28日。4月6日,倫敦的波蘭人收到了關於這件事的多少有點混亂的訊息,就把它向全世界宣佈。但是他們的報道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並缺乏可以作為證據的細節。因此,他們的控訴在許多方面被當作虛構的宣傳,沒有受到重視。俄國人保持沉默一個多月。關於德國投降的其他新聞極多,這也分散了公眾的注意力,使他們不在意波蘭人的災難。這樣,俄國人憑著奸詐欺騙和殘酷無情,把曾經十分成功地反抗過德國人的波蘭地下組織一網打盡。在此後的幾星期裡,俄國人採取了有力的警察措施以及準軍事措施,打散和消滅了波蘭地下軍的人員。這樣,臨時政府的政權得到鞏固,他們唯一的對手被鎮壓下去而無足輕重了。
俄國人以同樣的努力去加強華沙政權的國際地位。美國和英國不顧蘇聯的抗議,拒絕邀請波蘭臨時政府參加舊金山會議,除非它按照雅爾塔會議規定的方案重新加以改組。在倫敦的流亡政府也被排除在外,因此舊金山會議開幕時,波蘭沒有正式代表出席。可是,1945年4月21日,正當會議前夕,俄國人和華沙政府簽訂了一項同盟條約。斯大林不顧西方的抗議就這樣幹了。他這樣做似乎暗示臨時政府的永久性。
同時,在莫斯科舉行的關於改組波蘭政府的談判沒有取得進展。俄國人不準備考慮一種可能破壞共產黨在波蘭政府中的優勢地位的“改組”,英國和美國則繼續堅持要實行那樣的“改組”,使非共產黨的領導人可以自由地集結起自己的支持者,為舉行一次決定波蘭未來的政府形式的選舉做準備。羅斯福和丘吉爾親自進行干預,結果絲毫未能解決這種政策上的衝突,他們提出關於波蘭問題的雅爾塔宣言的文字,也不能使任何一方放棄它自己對那些文字的解釋。
3月底,關於羅斯福和斯大林訂立密約、支援烏克蘭和白俄羅斯成為聯合國大會會員的訊息在報紙上洩露以後,雅爾塔協定的聲譽在美國受到嚴重的打擊。羅斯福不得不勉勉強強地證實3月29日發表的第一次報道的準確性。他大講其美國的三重代表的權利,竭力把事情說得好看一些,但也沒有得到任何重要的支援。美國政府因此不談這個問題,不再談他們在聯合國大會里可佔一個以上席位的要求了。
且不談許多美國人對於接納蘇聯的個別加盟國進入一個據認為是主權國家的大會的原則感到懷疑,這個訊息傳到美國公眾那裡的方式就給人留下了一種很壞的印象。人們不可避免地提出了這個問題:在雅爾塔還訂了些什麼其他的秘密協定?雅爾塔一度似乎是一種光輝的成就,現在和這個會議聯絡在一起的卻是頗為暖昧的交易和邪惡的秘密。
雖然盟國在羅馬尼亞、波蘭和“伯爾尼事件”上的種種困難,總的說來在各國報紙上都沒有大肆宣揚,但幻滅之感實際上已經開始。雖然如此,3月29日俄國人宣佈莫洛托夫將不參加舊金山會議時,英美的公眾仍然感到這個訊息有點出人意外。盟國之間的不和正從外交活動的密室轉移到公開的講壇上來,而對於戰勝法西斯以後抱有美好希望的千百萬人則全感到惶惑和沮喪。
這是1945年4月12日羅斯福患腦溢血逝世時的形勢。羅斯福的突如其來的逝世給美國的政體帶來了非常大的壓力,因為國內外政策的一切方面向來都抓在他手裡,他的繼任者哈里·杜魯門是完全被排除在政府核心計議之外的。此外,羅斯福之死使盟國的團結失去了一個主要的象徵,也使世界上千百萬人民失去了他們對美好未來的熱烈希望所寄託的獨一無二的主要物件。
羅斯福逝世的一個直接後果是,俄國取消了關於不派莫洛托夫去舊金山的決定。在哈里曼大使的勸告下,斯大林作出這個姿態,作為他願意和新總統領導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