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北齊書 作者:連過十一人

實不辜,桓、莊何罪。且尊王平昔見與比肩,戮力同心,共獎帝室,雖復權勢參差,寒暑小異,丞相司徒,雁行而已。福祿官榮,自是天爵,勞而後授,理不相干,欲求吞炭,何其謬也!然竊人之財,猶謂之盜。祿去公室,抑謂不取。今魏德雖衰,天命未改,拜恩私第,何足關言。賜嗤不能東封函谷,受制於人,當似教僕賢祭仲而褒季氏。無主之國,在禮未聞,動而不法,將何以訓?竊以分財養幼,事歸令終,舍宅存孤,誰雲隙末?復言僕眾不足以自強,身危如累卵。然億兆夷人,卒降十亂,紂之百克,終自無後,潁川之戰,即是殷監。輕重由人,非鼎在德,苟能忠信,雖弱必強,殷憂啟聖,處危何苦。況今梁道邕熙,招攜以禮,被我虎文,縻之好爵,方欲苑五嶽而池四海,掃氛穢以拯黎元。東羈甌越,西道汧隴,吳越悍勁,帶甲千群,秦兵冀馬,控弦十萬,大風一振,枯乾必摧,凝霜暫落,秋帶自殞,此而為弱,誰足稱雄?又見誣兩端,受疑二國,斟酌物情,一何太甚!昔陳平背楚,歸漢則強,百里出虞,入秦斯霸。蓋昏明由主,用舍在人,奉禮而行,神其吐邪!書稱士馬精新,剋日齊舉,誇張形勢,必欲相滅。切以寒膠白露,節候乃同,秋風揚塵,馬首何異。徒知北方之力爭,未識西南之合從,苟欲狥意於前途,不覺坑阱在其側。去危就安,今歸正朔;轉禍為福,已脫網羅。彼當嗤僕之過迷,此亦笑君之晦昧。今引二邦,揚旌北討,熊虎齊奮,克復中原,荊、襄、廣、潁,已屬關右,項城、縣瓠,亦奉江南,幸自取之,何勞見援。然權變非一,理有萬途,為君計者,莫若割地兩和,三分鼎峙,燕、衛、趙、晉,足相俸祿,齊、曹、宋、魯,悉歸大梁。使僕得輸力南朝,北敦姻好,束帛自行,戎車不駕,僕立當世之功,君卒父禰之業,各保疆壘,聽享歲時,百姓乂寧,四人安堵。孰若驅農夫於壟畝,抗勁敵於三方,避干戈於首尾,當鋒鏑於心腹。縱太公為將,不能獲存,歸之高明,何以克濟。來書曰,妻子老幼悉在司寇,以此見要,庶其可反。當是見疑褊心,未識大趣。昔王陵附漢,母在不歸;太上囚楚,乞羹自若。矧伊妻子,而可介意。脫謂誅之有益,欲止不能,殺之無損,復加坑戮,家累在君,何關僕也。遵道所說,頗亦非虛,故重陳辭,更論款曲。昔與盟主,事等琴瑟,讒人間之,翻為仇敵。撫弦搦矢,不覺傷懷,裂帛還書,其何能述。

王尋覽書,問誰為作。或曰:“其行臺郎王偉。”王曰:“偉才如此,何因不使我知?”王欲間景於梁,又與景書而謬其辭,雲本使景陽叛,欲與圖西,西人知之,故景更與圖南為事。漏其書於梁,梁人亦不之信。

壬申,東魏主與王獵於鄴東,馳逐如飛。監衛都督烏那羅受工伐從後呼曰:“天子莫走馬,大將軍怒。”王嘗侍飲,舉大觴曰:“臣澄勸陛下酒。”東魏主不悅曰:“自古無不亡之國,朕亦何用如此生!”王怒曰:“朕!朕!狗腳朕!”使崔季舒毆之三拳,奮衣而出。尋遣季舒入謝。東魏主賜季舒彩,季舒未敢即受,啟之於王,王使取一段。東魏主以四百匹與之,曰:“亦一段耳。”東魏主不堪憂辱,詠謝靈運詩曰:“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本自江海人,忠義感君子。”因流涕。

三月辛亥,王南臨黎陽,濟於虎牢,自洛陽從太行而反晉陽。於路遺書百僚,以相戒勵。朝野承風,莫不震肅。又令朝臣牧宰各舉賢良及驍武膽略堪守邊城,務得其才,不拘職業。六月,王巡北邊城戍,賑賜有差。

七月,王還晉陽。辛卯,王遇盜而殂,時年二十九。葬於峻成陵。齊受禪,追諡為文襄皇帝,廟號世宗。時有童謠曰:“百尺高竿摧折,水底燃燈燈滅。”識者以為王將殂之兆也。數日前,崔季舒無故於北宮門外諸貴之前誦鮑明遠詩曰:“將軍既下世,部曲亦罕存。”聲甚悽斷,淚不能已,見者莫不怪之。初,梁將蘭欽子京為東魏所虜,王命以配廚。欽請贖之,王不許。京再訴,王使監廚蒼頭薛豐洛杖之,曰:“更訴當殺爾。”京與其黨六人謀作亂。時王居北城東柏堂蒞政,以寵琅邪公主,欲其來往無所避忌,所有侍衛,皆出於外。太史啟言宰輔星甚微,變不出一月。王曰:“小人新杖之,故嚇我耳。”將欲受禪,與陳元康、崔季舒等屏斥左右,署擬百官。京將進食,王卻,謂諸人曰:“昨夜夢此奴斫我,宜殺卻。”京聞之,置刀於盤,冒言進食。王怒曰:“我未索食,爾何據來!”京揮刀曰:“來將殺汝!”王自投傷足,入於床下。賊黨去床,因而見殺。先是訛言曰:“軟脫帽,床底喘”,其言應矣。時太原公洋在城東雙堂,入而討賊,臠割京等,皆漆其頭。秘不發喪,徐出言曰:“奴反,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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