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
空中小姐送上各種飲料和小吃,接著又送上一道大菜是蔥燒海參。為活躍機艙中沉悶的氣氛,陳總舉杯大聲說,請大家乾一杯,我們現在過的是神仙的日子,在天空中喝茅臺,吃海鮮,神仙也未必真能夠有這樣的逍遙遊吧。
陳總把話題一轉說,我把出訪工作總結了五個大字,“飛、跑、吃、喝、說”。出國訪問,日程緊排,下了飛機上汽車,下了汽車又會談,會談完了又是宴會,宴會完了又是參觀,馬不停蹄,真是太緊張了。他把“飛跑吃喝說”風趣地解說一番,又開玩笑地說,請各位同志兄弟回國後在總理面前替我說個人情,不要再叫我當這個外交部長了,我退職後,在北京開一個四川飯館子,那時我請諸位吃地道的四川菜。陳總這一番話使氣氛活躍起來了。
飯後,陳總邀我同他下圍棋,我說不會下,他看了我一陣子,大聲說:“你這個宮達非,連圍棋都不會下啊,文化水平太低了。”我把他的秘書杜易拉了過來,兩人對弈起來。後來我問杜易,他說剛來做秘書時也不會下棋,老總最初讓他十來個子邊教邊下,後來不讓子也可對付一陣子,但總是輸的時候多。老總平時除去工作,讀書、寫詩、下圍棋便是他的娛樂了。
9月17日0時,科納克里機場燈火通明,杜爾總統親自到機場為中國外長送行,即使對友好國家這也是一種少有的特殊榮譽。杜爾總統陪同陳總檢閱儀仗隊之後,在舷梯旁擁抱、握手、告別。我們這些陪同人員登機就座之後,都有如釋重負的輕鬆之感。要飛往亞洲了,然後就可以返回祖國了。慢慢地隨著飛機轟鳴的節奏,同志們都進入夢鄉了,老總也真的需要閉閉眼睛休息一下了,只有機組的全體同志,在緊張地聚精會神地工作。
經過長達7小時的飛行,專機在飛近阿爾及爾機場前半小時,空中小姐把大家叫醒了,送上飲料,要大家恢復精神做下飛機的準備。往機窗外看,只見厚厚的雲層,把飛機緊緊地包住。天地茫茫,難分上下,憑我們經常乘飛機習慣的感覺來判斷,專機已在向下降落,可是忽然又爬高升起,第一次降落失敗了。專機在天空轉了幾圈,又進行第二次降落,又不成功。正當專機著陸不成向上升高時,突然一架飛機轟隆長嘯,在我們的左側方向擦翼而過。我的心情本來已經很緊張了,看到這一情況,更嚇得有些驚慌難抑。我們都知道飛機失事,大都是在下降時發生的。這時我雙手的汗水,不覺滲然而出,但是坐在陳總旁邊,仍然極力裝作鎮靜。這時,只見機長張瑞靄同志走到陳總面前報告說,專機已降落了兩次,離地面80米都難看到跑道,備降機場也是大霧迷漫,拒絕接收,請示陳總如何處理。這時有幾個同志也走過來,同樣也有些緊張,站在陳總周圍,等待他能出什麼好主意了。只見他慢吞吞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了看機長,然後說,“一切都由機長做主,我現在也是你的兵,聽你指揮,如何安全著陸,你機長自然有辦法,不必來問我嘛。”機長聽完陳總的話,急忙返回駕駛艙去。陳總環視一下週圍的同志說,你們哪個敢來與我下棋?沒人前來,只有杜易拿著棋盤走過去。陳總又大聲說,讓小姐拿早餐來吃嘛。他這樣做,當然是為了緩和大家的緊張心情的。
宋朝大文學家蘇洵論為將之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而今天則是飛機將墜於地面泰然無事。我暗想自己,已經驚慌得手出冷汗,在陳總——這位身經百戰的元帥面前,我是多麼渺小。這時,專機已轉回頭去平穩地向南方沙漠中飛去。約50分鐘,在一個沙漠中的小機場平安地降落著陸了,不僅汽油已盡而且跑道也已到了盡頭。原來專機抵阿首都前一個小時,機長觀察地面時,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十分簡陋的小機場,這個地方叫拉格瓦特。同志們下了飛機,額手稱慶,有如獲重生之感。
地方長官聽到這一訊息,急忙趕到機場來迎接,他見到陳總說:“我接到報告說,迦納來了一位元帥。我知道迦納並沒有元帥,一定是前幾天來我國訪問的中國元帥又回來了,果然我說對了,他們把CHINA說成了CHANA。”這位地方長官非常熱情,把我們接到賓館後,殺牛宰羊,豐盛款待,不住地說:“中國元帥自天而降是真主的恩賜。”陳總風趣地對大家說,陪同我出國訪問,到處都有真主保佑,不然的話你們能在這沙漠綠洲裡,享受這樣美酒、羔羊的高階宴席嗎?也要感謝機組的同志們,把我們送到這被稱之為沙漠天堂的“伊甸園”來,你們應該立功受獎。
下午2時,阿政府派專機由禮賓司長陪同曾濤大使前來迎接陳總,空軍又派機運來汽油,專機下午4時,安抵阿爾及爾。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