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了,天朝上國的東西,真是越做比以前越好啊!
結果拿陣上一問,差點沒把他嚇死:這錢叫做十元,折三百零八文銅錢,十個便是四貫銅錢,能買四石大米!
我的媽呀,難怪地頭老爺說起漢人,都賽如高天原上的神仙,兒子才去個把月,就掙到夠兩個人吃一年的錢,這樣看,漢人老爺真正不得了哇!
只不知,替漢人老爺做事,有沒有什麼講究,是不是煩難呢?
一點也不煩難。 與佐渡島隔海相望的本州島越後郡新瀉春日山城,與大海之間地平坦地域,黑田次郎正呼呼喝喝地指揮人運石頭、打地基,建設碼頭、倉庫等設施。 這些民夫發給五十元漢錢,可買到一石百米,工頭髮八十元,而他這位總管通譯,則是一百五十元錢!
哈,漢人老爺的錢真好掙,跟漢人幹事,更是光榮無比!
往日裡自己一個鄉下貧民,路上遇到武士老爺們,簡直連頭都不敢抬,要知道,他們帶刀地特權,標誌著可以無故斬殺平民——雖然極少真的這麼做,畢竟平民繳納的稅收養活了武士。 總之,人家鼻孔沖天對你哼一聲就算莫大的殊遇了,有恃強凌弱的傢伙,故意將寒光閃閃的太刀拔出一小段,就能嚇得黑田這樣的平民們戰戰兢兢,唯恐那玩意落到自己脖子上。
現在呢?自打做了漢人的通譯,往日趾高氣揚的武士老爺們見到自己也得低下高高的頭顱,把頭頂的沖天炮對著你,粗聲大氣的叫一句“哈依”,就連從五位下的越後郡代足利家時老爺,見到自己都是笑呵呵的,前些日子甚至還賞了自己一杯酒,這可是多少人夢想的殊遇啊,當時足利家的武士們眼睛都紅了……
“河野獺君,你負責的樁基可要打得牢固啊;喂,船千之助,鋪路的石子還得砸碎些……”黑田次郎按照漢人匠師的吩咐,指揮著工地上的這群人,地下就一片的“哈依”、“哈依”,黑田樂得簡直飄飄欲仙,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不,是叫什麼都忘了,他本來就沒姓嘛。
“黑田,過來,劉大人叫你。 ”這是個說漢語的聲音,如今,仗著漢人的勢力,能對黑田這麼不客氣的,也就只有他的漢人主子了。
主子有招,做奴才的自然不敢怠慢,黑田屁顛屁顛的跟著跑了過去。
臨時搭建的官廳,劉喜看看這個倭人,身穿輕紗直裰,頭戴文士巾,早已習慣打赤腳的一雙腳,也穿上了千層底布鞋,若不是身材不滿五尺、說話間一股子怪腔怪調,真要拿他當個漢人看了。 “足利家時約本都督在此會見,等會兒你做通譯。 ”
足利家時帶著幾位親信御家人,和服、木屐,腰間左太刀右肋差的來了。 自打漢人到了佐渡島,就不許和人再上島去,派船過去檢視吧,遠遠的就被漢人的“白船”攔下了,只隱約看見島上高處修起了一座座平臺,上面架著一根根黑乎乎的鐵管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漢人還自帶了糧食、帳篷、牲畜、蔬菜種子,看那樣子,似乎安心要一個島便滿足了,根本就沒打算和這邊通商貿易。 足利家時一下子就著了急:連往來交通都談不上,將來怎麼借漢人的勢力奪將軍大位?用幾乎讓農民破產的方法,收集起來的錢糧,沒有漢人幫助怎麼變成裝備軍隊的武器盔甲?
幸好足利氏家祖威靈庇佑,漢人竟然主動提出到這邊春日山城下面設租界,建倉庫碼頭商棧,雙方通商貿易。 家時喜得連覺都睡不著,立馬同意了這個要求,在他看來,只有密切接觸才能從漢人那兒弄到好處,至於漢人會不會別有用心,哼哼,春日山城高五十丈,龍盤虎踞雄視一方,漢人租界在商城腳下,高下之勢立分勝負,決不可能鬧出什麼鬼名堂。
待漢人租界建設了一段時間,他就上門提要求來了:“我下野足利家與大漢國友善,足利家願和都督閣下互相提攜……異國警固番役需要武器盔甲,幕府從大漢購買的,分到越後就沒多少了,還請都督多多關照,賣一些給我越後郡。 ”
說完,他一臉渴求的望著劉喜,要知道,幕府有數萬大軍,自己要成功登上將軍之位,靠自己手下一百多武士,絕對是做夢!為今之計,只有儘快召集足利家的御家人守護和地頭,以及他們手下的武士,並用漢國的武器,將他們武裝起來。
“唔,這個問題,本都督還得考慮一二啊。 聽說,足利家和幕府執權北條氏,並非一條心?”劉喜早就得到了漢王楚風的指示,此時故意裝作為難,玩的是欲擒故縱。
奪回將軍之位是家族七代人的夢想,為了這個目的,足利氏不惜把靈魂出賣給魔鬼。 家時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