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四夷來朝的氣氛,他們可以支付相當高昂的代價,區區幾個普通百姓的生命,絕對比不上朝廷的臉面重要。
有恃無恐的黨虎,正在待價而沽,等著漢官屁顛屁顛的捧著花紅表裡、金銀賞賜,到這裡來冊封自己,然後歡天喜地的拿走一份輕飄飄的、半文不值的朝貢表章,卻好像無價之寶似的。
“小乖乖,等著我吧!”他看了看後院那邊的土壘房子,淫笑著舔了舔因為高原山區氣候而非常乾燥的嘴唇,已有點迫不及待了。
黨虎家後堂的一間土壘房裡,一切都是紅的,紅彤彤的龍鳳花燭、紅彤彤的緞子被面、紅彤彤的鳳冠霞帔,惟有秀姑往日如同紅蘋果的小臉,此時卻白慘慘的冷得怕人。
和張定遠的山盟海誓,山清水秀的移民新村,正迅速而不可阻擋的離她遠去,地獄惡魔獰笑著向她張開了血盆大口,無可挽回。
沒人知道,新娘子的吉服下面悄悄藏著把鋒利的鑲銀鞘牛耳尖刀,伸到了衣服底下,那柄尖刀。被小手抓得緊緊的、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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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的運氣好啊!”黨虎土司山寨下面三里外一處隱蔽的山坳,第二軍第三師樊忠師長舉著部望遠鏡,身後一個營四百多全副武裝的步兵,靜悄悄的猶如一座無聲的森林。
運氣好?張定遠自己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
秀姑探親,和幾位姐妹到山上採野菜,卻被土司帶著人搶走,這顯然不是什麼好運氣;但皇帝前兩天發來的命令,又是正衝著各地土司去的,樊忠師長早已做好了準備,不用地方政府上報、不用上峰發下軍令,一聲令下就帶著士兵們趕到了這裡。
要是沒有軍隊正好接到命令這茬事,單靠幾個警察可搞不定黨虎,案件就得在地方上官員手裡轉個圈再報到軍中,時間至少多得拖上一兩天呢!
這樣說起來,又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樊忠放下望遠鏡,拍了拍張定遠的肩膀:“小兄弟,不要急,一個土圍子而已,很快就能拿下來。時間還不到八個時辰,但願你那位心上人,沒有受到傷害吧!”
緊急軍情,信鴿會連放三隻。儘管其中有一隻意外沒有到達目的地,但樊忠收到了另外兩隻,大漢皇帝楚風的軍令、檄文早在三天前就傳達到了軍中,並作好了全盤部署。
“蒙元畢,四海一。天下車書混同,華夏九州豈容化外猖獗?著西南地方駐軍分遣使者曉諭各土司……第二軍第三師不再入關陝,速作進兵吐蕃之準備……各土司若有不服王化者,生殺黜涉由許各部隊長官自行決斷,每到一地,亦可殺雞儆猴以宣示我大漢帝國之威嚴,恩威並用、剿撫齊下。臨機應變可也……”
殺雞儆猴嘛,附近以這個松潘土司黨虎最為囂張兇狂,而且第一軍第三師從廣元經川西進吐蕃,黨虎正好擋在前進路線上,又兼有吐蕃和党項兩族血統,以前就在宋和吐蕃之間首鼠兩端,蒙元入川又受了北元宣政院的土司官職,如此小人,樊忠正好拿他開刀!
偵察兵過來回報:“黨虎寨子建在山坡平臺上,四面設有哨樓值守,很難偷襲,只能強攻。”
強攻,呵呵,強攻就強攻,漢軍連開封、大都這些重鎮都取了,還差這個土圍子?樊忠笑呵呵的下達了命令:“全軍前進,開到黨虎的狗窩前面去!”
黑色的制服,閃耀著銀光的鎧甲,高高飄揚的金底蒼龍旗,威嚴肅穆的漢軍隊伍大搖大擺的從山腳下開來,正站在寨子門口迎客的黨虎,和他的賓客們頓時傻了眼。
“漢人,漢人會為了一個村姑,大動干戈?”賓客們張口結舌,怎麼都不敢相信,要知道這裡正位於蜀中北上山陝的要道,商旅很多,以前大宋朝的時候搶劫漢人商隊的事情各個寨子沒少做,前些年藉著蒙元入川,百姓四散逃難,有幾個寨子還趁火打劫,一方面向北元稱臣納貢,一方面強奪難民財物,捉宋人來做奴隸娃子,也沒見宋、元兩邊的官府道半個不字啊!
當然,大宋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能全力守住川東釣魚城就算不錯了。怎麼管得了山區百姓?北元呢,一路燒殺劫掠,從來沒把四等奴隸看做它的國人,四川二百五十多萬戶百姓,被殺得只剩下十五萬戶,這些党項、吐蕃山寨擄掠宋人百姓為奴隸,還免得蒙古武士們動手殺呢!
早已習慣了中原王朝的軟弱可欺,習慣了無法無天,各土司、頭人們根本沒想到,漢人竟然會派遣大軍來討伐,他們連半點準備都沒有。
“怎、怎麼辦?娃子來呀,抬我的滑竿,送老爺我回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