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泳還是笑得像彌勒佛一樣和藹、慈祥,可木柱子上面的土司老爺,早已駭得心膽俱寒,甚至不敢和他對視。
“來人吶,把他們鬆開,送到他的部民手中!”
公審大會的高潮來臨了,窮兇極惡的黨虎和為虎作倀的黨忠,這喪盡天良的兩主僕被推到了人群中,早已被煽動得怒火沖天的百姓和奴隸娃子們,用牙齒咬、用手撕扯、用腳踢,很快就把這兩個傢伙變成了肉泥……
可怕、實在太可怕了!十餘代辛苦經營數百年的松潘土司,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漢軍連根拔起,黨虎這位百姓眼中松潘的天、松潘的地,竟然被他自己的部民活活撕成了碎片!羈押著的附近各寨寨主、頭人、族長們,見此情景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他們的所作所為,和黨虎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只是還沒敢和大漢帝國公開對抗而已,要是大漢軍隊到他們的寨子裡也這麼搞一下,那麼他們必然步松潘土司黨虎的後塵,毫無疑問。
現在,他們對那位看起來很兇、長著一部大鬍子的將軍,反而不是那麼畏懼了,相反,那位一直笑眯眯的,看著很有點兒像大歡喜佛的胖子,在他們眼中卻已如地獄魔王般可怕,怕到了骨髓裡。
可、可這位可怕的魔王,正衝著這邊來了!
金泳笑嘻嘻的,不像翻雲覆雨的情報司副司長,倒像個和氣生財的胖掌櫃,“各位土司、頭人、寨主,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大漢帝國的招待如何?唉呀,茶水不熱了,換上熱的來……”
只不過,當他的目光接觸到某位頭人的時候,那人渾身打擺子簡直就像篩糠似的,身上穿著厚厚的皮裘,也感到刺骨的嚴寒。
金泳知道自己用不著繼續裝了,他收起了虛偽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怕,為什麼怕?大漢皇帝的敵人,對他畏懼萬分,大漢皇帝的朋友,卻在華夏光輝中如沐春風。你們是大漢皇帝的敵人,還是朋友?”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還不順杆爬就是徹頭徹尾的傻瓜了!眾位頭人膝蓋一軟,在地上嘭嘭嘭磕頭,只怕比黑白度母菩薩面前磕得還要畢恭畢敬,聲音也帶著哭腔:“我們要做大漢皇帝的朋友,不不不,我們沒資格和偉大的、高高在上的皇帝做朋友,我們要做陛下最忠誠的獵鷹和細犬!”
金泳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能明白就好,別以為山高皇帝遠、別以為經營得久就能抗拒漢軍,要知道大漢帝國君臨萬邦,疆域遠至萬里之外的馬六甲,高麗、東瀛、三佛齊、占城等國無不伏首稱臣,年年納貢,如今兵進吐蕃高原,吐蕃十三萬戶尚且要納入朝廷管轄,爾等偏僻蠻夷,距離成都不過數百里而已,大漢軍隊隨時可飛兵至此,取爾等項上人頭!
至於你們奴役的部民,要是有人妄圖煽動他們反對中央朝廷,那麼今天你們也看到了,大漢隨時能讓他們成為你們這些老爺的死敵!甚至不需要漢軍出手,他們就要制你們死命!”
打蛇打七寸,這些土司、頭人、寨主們,敢於負隅頑抗,第一憑藉山高皇帝遠,第二是有一群愚昧、頑固不化的部民可以驅策,憑藉他們對抗朝廷,然而這兩條都化為泡影,吐蕃腹地何等遙遠,漢軍尚且要去,這川邊又算什麼?部民就更靠不住了,君不見黨虎土司是怎樣被他的部民們搬空了家產,又被活活撕成碎片?
土司們就像被抽掉脊樑骨的癩皮狗,全都服了軟:“臣服,我們萬世萬代臣服於大漢朝廷,決不敢有二心,只求這位大人上報皇帝,給咱們留一條活路,就萬分感激不盡!永在佛菩薩面前,替皇帝和大人轉經祈福!”
“好!”金泳提出了條件:“第一,解散所有土兵,等待大漢派遣流官、警察和地方軍駐紮;第二,自去土司、頭人、寨主等等封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我大漢皇帝所有,爾等焉敢自稱什麼頭人?第三,給所有奴隸娃子恢復自由……”
這條件可不寬鬆啊!土司們面面相覷,解散土兵,他們沒有了槍桿子,就成了空心大蘿蔔,自去封號,也就是說今後改土歸流,大漢皇帝連冊封、敕命都不會發來了,眾人也就從土司變成了普通百姓,給奴隸娃子恢復自由,更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當下就有人哀叫起來,“吾等永遠忠於大漢皇帝,願在佛前泣血盟誓永不背叛,可大人您提的幾個條件,是否太苛刻了一點?”
不苛刻!不過,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金泳也不是全無一點變通的,他拿出了後手,一枝烏油油的步槍,一枚金燦燦的千元金幣。
“這,是步槍,在攻打連雲寨中漢軍使用的武器,或許你們可以再看看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