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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夢梁錄裡記載的多達幾百種菜譜,歐洲人見了簡直就是瞠目結舌。
加布利埃爾問不出什麼便也罷了,倒是美食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仰脖子灌了口美酒,又抓起只紅燒雞腿大啃特啃,滿嘴流油。
羅馬天主教不像後世的清教徒講求生活簡樸,相反。這個時代的主教們以奢侈為榮,動輒用純金打造聖盃,法袍要西班牙天鵝絨或者中國絲綢,還得繡上精美的花邊,烹調也崇尚價比黃金的東方香料,至於中國瓷器、細蘭寶石和波斯貓兒眼更是他們的最愛——毫無疑問,是歐洲農夫辛苦繳納的什一稅和購買贖罪券的一枚枚銅板,供應著主教大人們的奢靡生活。
正因為如此,布雷默和加布利埃爾遇上了美食、美酒,那是一定要吃夠本的,而且他們也習慣了暴飲暴食。要知道名垂青史的亞歷山大大帝就是烤肉吃多了活活脹死的,英王亨利一世死於食用大鰻魚之後的消化不良,中世紀一位主教的選單是整條烤羊……
兩位客人窮形盡相的狂吃海塞,李鶴軒淺飲低酌不以為然,倒是馬可。波羅見兩位同胞如此作為,受華夏文明浸淫了十餘年,他只覺得臉上發燙,頗有點瞧不起這兩位。
終於酒足飯飽,李鶴軒熱情的道:“兩位遠來不易,咱們中國的聖人曾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自然應該受到最好的招待——來啊,把咱們的福壽膏拿來!”
福壽膏?這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呀!布雷默和加布利埃爾本來已經酒足飯飽了,聽到李鶴軒如是說,登時兩眼放光,眼巴巴的等著那玩意兒,兩人暗自思忖:今天咱們天上飛的、水裡遊的、陸上跑的都吃過了,大漢的烹調手段實在非同凡響,但李鶴軒說那福壽膏才是待客的極品,這樣說來,它的味道豈不是猶勝前面許多種珍饈美味?
布雷默甚至隱隱有些後悔,覺得前面不該吃太多,這會子肚子漲得難受,要是吃不下那最最美味的福壽膏,豈不是虧大發了?
但福壽膏端上來之後,兩人立馬大失所望:黑不溜丟的東西,表面粗糙,一塊塊的看上去就跟馬糞差不多,有種刺鼻的奇怪味道,聞起來不知算香還是算臭。
尤其令人莫名其妙的是,銀盤子裡還擺著油燈、木管、小銅盤等物件,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兩人倒是知道有些阿拉伯人喝咖啡是現煮,心說難道這黑不溜丟的東西也是咖啡之類,就在宴席上用油燈現煮來喝?那麼木管做什麼用,喝它的吸管?
李鶴軒笑得非常誠懇:“這福壽膏乃是印度所產的貢品,既不是吞服。亦非煮食,究竟如何享用,待我替兩位示範示範。”
李鶴軒說著就動手,用極好的小銀刀切下一小塊,裝在小銅盤裡放在油燈上文火煎熬,隨著那黑色的固體變成濃稠的醬膏,便有一股股奇異的香味散發出來,令布雷默和加布利埃爾為之心馳神往。
布雷默剛喝了不少酒,臉紅紅的,搓著手急不可待的問道:“這、這就可以吃了嗎?”
李鶴軒微笑著搖搖頭,待那異香越發馥郁,才把小木管伸到小銅盤上面,用深深的吸了一通。
這一吸不要緊,只見他臉上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目光煥然,又深深的大吸了幾口,舒服的小聲呻吟起來,丟下木管的時候,已是兩腋風生飄飄欲仙。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戒心,布雷默和加布利埃爾本來在期待中還有點兒戒備,但見李鶴軒搶著先享用了一番,臉上又是那種絕對偽裝不來的舒服神情,他們就連半點疑心也沒有了,搶著照李鶴軒的辦法吸食起來。
最初,布雷默皺了皺眉頭,第一次吸食鴉片並不會立即感覺到快樂,相反還會有頭昏、乏力的不良感受。
但李鶴軒示範在前,布雷默又吸了第二口、第三口……漸漸的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迷醉的神情,時而心馳神往,時而眉飛色舞,不知道腦海中是實現了教皇的夢想,還是乾脆上了天堂,總之他一會兒坐立不安,一會兒又高聲詠著古希臘詩人的名句,顛顛倒倒一塌糊塗。
加布利埃爾的情況則略有不同,鴉片給初食者帶來的感受是千差萬別的,這位大騎士長沒有過分的興奮,反而沉靜下來。
似乎福壽膏給他帶來了特殊的靈感,加布利埃爾將黑色的固體放在手指下慢慢搓捻,突然大笑起來:“哪兒是福壽膏?這就是希臘的阿片!哈哈,大漢竟給它取了個福壽膏的名字來騙我們,好笑,太好笑了!”
李鶴軒聞言眼皮跳了跳,眼中精光湛然,緊緊抿著的嘴角顯出一絲狠辣之色。
加布利埃爾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