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海軍忠於弒君者米哈伊爾,大漢的行為可以解讀為幫助公主復仇的正義行動,但漢軍直接朝君士坦丁堡發炮,毫無疑問反而會把安娜公主的某些支持者,推到對立面去。
安娜。帕列奧麗娜朝著楚風輕輕點了點頭,手握金權杖劃了個圓圈,“我等你噢~~”
拜占庭玫瑰邁著輕盈的步子,沿著棧橋走上了海岸。
隨後,大漢海軍地中海艦隊從東面的馬爾馬拉海、南面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展開,徹底封鎖了君士坦丁堡與外界的海上通路。
安娜公主和執政官那赫提留率領的四個皇家近衛騎兵團則從西面推進到西奧多留二世城牆外——君士坦丁堡三面環海、西面與歐洲大陸相連,長期以來憑藉希臘火拜占庭幾乎完全不考慮來自海上的威脅,他們就在陸地上修築了兩道城牆。
靠外一道稱為西奧多留二世城牆,內側一道則是君士坦丁城牆。
皇家近衛騎兵團推進至西奧多留二世城牆之下,就切斷了君士坦丁堡與拜占庭帝國各行省和邊疆駐軍之間的聯絡。
現在,只有北面的金角灣還在拜占庭海軍的掌握之中,其緣故並非希臘火的威脅,而是這處海灣聯通博斯普魯斯海峽的出口處非常淺,即使是大潮時也無法通行海船,像大漢帝國使用的這種吃水較深的尖底海船,無論如何也無法透過的。
拜占庭皇帝的宮殿,執政官馬薩貝略氣急敗壞的奔進,這位陰謀家的同謀犯,以穿著合體、莊重嚴肅而聞名於新羅馬的上流社會,但現在他的臉色蒼白,渾身上下溼漉漉的。活像剛剛從洗澡盆裡爬出來。
就連守門的衛兵們,見了執政官大人這副樣子都忍不住在他背後偷偷發笑,實在太可笑了,執政官亂糟糟的頭髮上面,竟然還頂著片不大不小的海藻呢!
“海藻是新羅馬貴族將軍最近流行的頭飾嗎?”有名促狹的衛兵故意問同伴。
也許吧……衛兵們早已笑得前仰後合,他們沒有注意到那些行色匆匆經過皇宮門口的傳令兵,臉上帶著多麼可怕的表情。
拜占庭帝國共治皇帝米哈伊爾鬱悶的搓著手指頭,陰鷙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眼睛像烏鴉那樣盯著執政官:“我的朋友馬薩貝略,你告訴我在博斯普魯斯海峽,海軍能用希臘火給那個不可一世的大漢皇帝沉重一擊,現在我想問問您做到了嗎?”
馬薩貝略的神情越發難堪了,他是憑藉優秀的游泳技術,在艦隊潰散之時跳海逃生,游到岸邊的,整個艦隊都已經丟了,連海軍司令格列烏斯本人也隨船沉入了冰冷的黑海……
“一百多艘主力艦,裝備著世界上最可怕的海戰利器希臘火,在自己最熟悉的博斯普魯斯海峽作戰,竟然會全軍覆沒?!”米哈伊爾把手指頭揉得噼啪作響,“誰能告訴我這是不是場噩夢?”
作為朋友,米哈伊爾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馬薩貝略說話,但現在馬薩貝略除了難堪之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失去了整支艦隊的共治皇帝與敗軍之將的執政官之間,本來就應該這樣。
但他委屈的是,大漢艦隊的技術完全超越了之前的認識,所有被認為不能做到的事情他們全都做到了,這樣的對手如何戰勝?誰都沒有底氣。
如果面對保加利亞人,條頓騎士團,熱那亞海軍或者塞爾柱輕騎兵,執政官馬薩貝略都有自己的一套,可大漢帝國地中海艦隊,這種完全顛覆之前對海軍的認知,化不可能為可能的艦隊。就算是史上赫赫有名的尤利烏斯。凱撒,或者貝利薩留元帥,又能如何呢?
馬薩貝略並不是那種完全依靠阿諛奉承爬上高位的傢伙,他還是有不少真本事的,只是誰叫他遇到了大漢皇帝楚風?連忽必烈、伯顏和馬木留克都成為了手下敗將,區區拜占庭執政官也就不在話下了。
把海戰的詳細經過向米哈伊爾做了彙報,馬薩貝略靜靜等待著共治皇帝做出自己的判斷。
“比西西里快帆船還要靈活的鉅艦,即使在博斯普魯斯海峽的逆流中速度也開得飛快,能吹得希臘火倒卷燒到施放者的秘密武器……”
米哈伊爾唸叨著馬薩貝略給他帶來的訊息,陰鷙的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萬年不變的神情,而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嘴唇合不攏來。
共治皇帝從他的皇位上站了起來,用力拍著執政官的肩膀:“這樣的對手就算古代的名將也難以對付,失敗並不是你的責任。我錯怪你了,朋友。”
馬薩貝略笑了,他知道自己又擁有了機會。
果然,米哈伊爾接下來詢問的就是守城的方略了,如今的君士坦丁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