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公娥清出慄園,奚斤等從西道,出爾寒山。諸軍至漠南,舍輜重,輕騎,齎十五日糧,度漠擊之。柔然部落大驚,絕跡北走。
十一月,以武都世子玄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初,會稽孔寧子為帝鎮西諮議參軍,及即位,以寧子為步兵校尉;與侍中王華並有富貴之願,疾徐羨之、傅亮專權,日夜構之於帝。會謝晦二女當適彭城王義康、新野侯義賓,遣其妻曹氏及長子世休送女至建康。帝欲誅羨之、亮,併發兵討晦,聲言當伐魏,取河南,又言拜京陵,治行裝艦。亮與晦書曰:“薄伐河朔,事猶未已,朝野之慮,憂懼者多。”又言:“朝士多諫北征,上當遣外監萬幼宗往相諮訪。”時朝廷處分異常,其謀頗洩。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三年(丙寅,公元四二六年)
春,正月,謝晦弟黃門侍郎�爵馳使告晦,晦猶謂不然,以傅亮書示諮議參軍何承天曰:“外間所聞,鹹謂西討已定,幼宗豈有上理!”晦尚謂虛妄,使承天豫立答詔啟草,言伐虜宜須明年。江夏內史程道惠得尋陽人書,言“朝廷將有大處分,其事已審”,使其輔國府中兵參軍樂冏封以示晦。晦問承天曰:“若果爾,卿令我云何?”對曰:“蒙將軍殊顧,常思報德。事變至矣,何敢隱情!然明日戒嚴,動用軍法,區區所懷,懼不得盡。”晦懼曰:“卿豈欲我自裁邪?”承天曰:“尚未至此。以王者之重,舉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逆順又異。境外求全,上計也。其次以腹心將兵屯義陽,將軍自帥大眾戰於夏口;若敗,即趨義陽以出北境,其次也。”晦良久曰:“荊州用武之地,兵糧易給,聊且決戰,走復何晚!”乃使承天造立表檄,又與衛軍諮議參軍琅邪顏邵謀舉兵,邵飲藥而死。
晦立幡戒嚴,謂司馬庾登之曰:“今當自下,欲屈卿以三千人守城,備禦劉粹。”登之曰:“下官親老在都,又素無部眾,情計二三,不敢受此旨。”晦仍問諸將佐:“戰士三千足守城否?”南蠻司馬周超對曰:“非徒守城而已,若有外寇,可以立功。”登之因曰:“超必能力,下官請解司馬、南郡以授之。”晦即於坐命超為司馬,領南義陽太守;轉登之為長史,南郡如故。登之,蘊之孫也。
帝以王弘、檀道濟始不預廢弒之謀,弘弟曇首又為帝所親委,事將發,密使報弘,且召道濟,欲使討晦。王華等皆以為不可,帝曰:“道濟止於脅從,本非創謀。殺害之事,又所不關。吾撫而使之,必將無慮。”乙丑,道濟至建康。
丙寅,下詔暴羨之、亮、晦殺營陽、廬陵王之罪,命有司誅之,且曰:“晦據有上流,或不即罪,朕當親帥六師為其過防。可遣中領軍在彥之即日電發,徵北將軍檀道濟駱驛繼路,符衛軍府州,以時收翦,已命雍州刺史劉粹等斷其走伏。罪止元兇,餘無所問。”
是日,詔召羨之、亮。羨之行至西明門外,謝�爵正直,遣報亮雲:“殿內有異處分。”亮辭以嫂病暫還,遣信報羨之,羨之還西州,乘內人問訊車出郭,步走至新林,入陶灶中自經死。亮乘車出郭門,乘馬奔兄迪墓,屯騎校尉郭泓收之。至廣莫門,上遣中書舍人以詔書示亮,並謂曰:“以公江陵之誠,當使諸子無恙。”亮讀詔書訖,曰:“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蒙顧託。黜昏立明,社稷之計也。欲加之罪,其無辭乎!”於是誅亮而徙其妻子於建安;誅羨之二子,而宥其兄子佩之。誅晦子世休,收系謝�爵。
帝將討謝晦,問策於檀道濟,對曰:“臣昔與晦同從北征,入關十策,晦有其九,才略明練,殆為少敵。然未嘗孤軍決勝,戎事恐非其長。臣悉晦智,晦悉臣勇。今奉王命以討之,可未陳而擒也。”丁卯,徵王弘為侍中、司徒、錄尚書事、揚州刺史,以彭城王義康為都督荊、湘等八州諸軍事、荊州刺史。
樂冏復遣使告謝晦以徐、傅及�爵等已誅。晦先舉羨之、亮哀,次發子弟兇問,既而自出射堂勒兵。晦從高祖征討,指麾處分,莫不曲盡其宜,數日間,四遠投集,得精兵三萬人。乃奉表稱羨之、亮等忠貞,橫被冤酷。且言:“臣等若志欲執權,不專為國,初廢營陽,陛下在遠,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擁以號令,誰敢非之!豈得溯流三千里,虛館七旬,仰望鸞旗者哉!故廬陵王,於營陽之世積怨犯上,自貽非命。不有所廢,將何以興!耿弇不以賊遺君、父,臣亦何負於宋室邪!此皆王弘、王曇首、王華險躁猜忌,讒構成禍。今當舉兵以除君側之惡。”
秦王熾磐復遣使如魏,請用師於夏。
初,袁皇后生皇子劭,後自詳視,使馳白帝曰:“此兒形貌異常,必破國亡家,不可舉。”即欲殺之。帝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