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2 / 4)

小說:資治通鑑 作者:死磕

!”遣左骨都侯、右伊秩訾王呼盧訾及左賢王樂將兵入雲中益壽塞,大殺吏民。是後,單于歷告左右部都尉、諸邊王入塞寇盜,大輩萬餘,中輩數千,少者數百,殺雁門、朔方太守、都尉,略吏民畜產,不可勝數,緣邊虛耗。

是時諸將在邊,以大眾未集,未敢出擊匈奴。討濊將軍嚴尤諫曰:“臣聞匈奴為害,所從來久矣,未聞上世有必徵之者也。後世三家周、秦、漢徵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漢得下策,秦無策焉。當週宣王時,獫狁內侵,至於涇陽;命將徵之,盡境而還。其視戎狄之侵,譬猶蚊虻,驅之而已,故天下稱明,是為中策。漢武帝選將練兵,約齎輕糧,深入遠戍,雖有克獲之功,胡輒報之。兵連禍結三十餘年,中國罷耗,匈奴亦創艾,而天下稱武,是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恥而輕民力,築長城之固,延袤萬里,轉輸之行,起於負海;疆境既完,中國內竭,以喪社稷,是為無策。今天下遭陽九之厄,比年饑饉,西北邊尤甚。發三十萬眾,具三百日糧,東援海、代,南取江、淮,然後乃備。計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師老械弊,勢不可用,此一難也。邊既空虛,不能奉軍糧,內調郡國,不相及屬,此二難也。計一人三百日食,用Я十八斛,非牛力不能勝;牛又當自齎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滷,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軍出未滿百日,牛必物故且盡,餘糧尚多,人不能負,此三難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風,多齎釜鍑、薪炭,重不可勝,食Я飲水,以歷四時,師有疾疫之憂,是故前世伐胡不過百日,非不欲久,勢力不能,此四難也。輜重自隨,則輕銳者少,不得疾行,虜徐遁逃,勢不能及。幸而逢虜,又累輜重;如遇險阻,銜尾相隨,虜要遮前後,危殆不測,此五難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憂之。今既發兵,宜縱先至者,令臣尤等深入霆擊,且以創艾胡虜。”莽不聽尤言,轉兵谷如故,天下騷動。

鹹既受莽孝單于之號,馳出塞歸庭,具以見脅狀白單于;單于更以為於粟置支侯,匈奴賤官也。後助病死,莽以登代助為順單于。

吏士屯邊者所在放縱,而內郡愁於徵發,民棄城郭,始流亡為盜賊,幷州、平州尤甚。莽令七公、六卿號皆兼稱將軍,遣著武將軍逯並等鎮名都,中郎將、繡衣執法各五十五人,分鎮緣邊大郡,督大奸猾擅弄兵者。皆乘便為奸於外,橈亂州郡,貨賂為市,侵漁百姓。莽下書切責之曰:“自今以來,敢犯此者,輒捕系,以名聞!”然猶放縱自若。北邊自宣帝以來,數世不見煙火之警,人民熾盛,牛馬布野;及莽橈亂匈奴,與之構難,邊民死亡係獲,數年之間,北邊虛空,野有暴骨矣。

太師王舜自莽篡位後,病悸浸劇,死。

莽為太子置師、友各四人,秩以大夫。以故大司徒馬宮等為師疑、傅丞、阿輔、保拂,是為四師;故尚書令唐林等為胥附、奔走、先後、禦侮,是為四友。又置師友、侍中、諫議、《六經》祭酒各一人,凡九祭酒,秩皆上卿。遣使者奉璽書、印綬、安車、駟馬迎龔勝,即拜為師友祭酒。使者與郡太守、縣長吏、三老、官屬、行義、諸生千人以上入勝裡致詔。使者欲令勝起迎,久立門外。勝稱病篤,為床室中戶西、南牖下,東首加朝服拖紳。使者付璽書,奉印綬,內安車、駟馬,進謂勝曰:“聖朝未嘗忘君,製作未定,待君為政;思聞所欲施行,以安海內。”勝對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朝夕,隨使君上道,必死道路,無益萬分!”使者要說,至以印綬就加勝身;勝輒推不受。使者上言:“方盛夏暑熱,勝病少氣,可須秋涼乃發。”有詔許之。使者五日壹與太守俱問起居,為勝兩子及門人高暉等言:“朝廷虛心待君以茅土之封,雖疾病,宜動移至傳舍,示有行意;必為子孫遺大業。”暉等白使者語,勝自知不見聽,即謂暉等:“吾受漢家厚恩,無以報;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誼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勝因敕以棺斂喪事:“衣周於身,棺周於衣。勿隨俗動吾冢、種柏、作祠堂!”語畢,遂不復開口飲食,積十四日死。死時,七十九矣。

是時清名之士,又有琅邪紀逡,齊薛方,太原旬阝越、郇相,沛唐林、唐尊,皆以明經飭行顯名於世。紀逡、兩唐皆仕莽,封侯,貴重,歷公卿位。唐林數上疏諫正,有忠直節。唐尊衣敝、履空,被虛偽名。旬阝相為莽太子四友,病死,莽太子遣使裞以衣衾,其子攀棺不聽,曰:“死父遺言:”師友之送,勿有所受。‘今於皇太子得託友官,故不受也。“京師稱之。莽以安車迎薛方,方因使者辭謝曰:”堯、舜在上,下有巢、由。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德,小臣欲守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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