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則和氣祥瑞可感而致也!”
吳主詔徙武昌宮材瓦繕修建業宮。有司奏言:“武昌宮已二十八歲,恐不堪用,宜下所在,通更伐致。”吳主曰:“大禹以卑宮為美。今軍事未已,所在賦斂,若更通伐,妨損農桑,徙武昌材瓦,自可用也。”乃徙居南宮。三月,改作太初宮,令諸將及州郡皆義作。
大將軍爽用何晏、鄧颺、丁謐之謀,遷太后於永寧宮;專擅朝政,多樹親黨,屢改制度。太傅懿不能禁,與爽有隙。五月,懿始稱疾,不與政事。
吳丞相步騭卒。
帝好褻近群小,遊宴後園。秋,七月,尚書何晏上言:“自今御幸式乾殿及遊豫後園,宜皆從大臣,詢謀政事,講論經義,為萬世法。”冬,十二月,散騎常侍、諫議大夫孔乂上言:“今天下已平,陛下可絕後園習騎乘馬,出必御輦乘車,天下之福,臣子之願也。”帝皆不聽。
吳主大發眾集建業,揚聲欲入寇。揚州刺史諸葛誕使安豐太守王基策之,基曰:“今陸遜等已死,孫權年老,內無賢嗣,中無謀主。權自出則懼內釁卒起,癰疽發潰;遣將則舊將已盡,新將未信。此不過欲補衤定支黨,還自保護耳。”已而吳果不出。
是歲,雍、涼羌胡叛降漢,漢姜維將兵出隴右以應之,與雍州刺史郭淮、討蜀護軍夏侯霸戰於洮西。胡王白虎文、治無戴等率部落降維,維徙之入蜀。淮進擊羌胡餘黨,皆平之。
邵陵厲公中正始九年(戊辰,公元二四八年)
春,二月,中書令孫資,癸巳,中書監劉放,三月,甲午,司徒衛臻各遜位,以侯就第,位特進。
夏,四月,以司空高柔為司徒,光祿大夫徐邈為司空。邈嘆曰:“三公論道之官,無其人則缺,豈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辭不受。
五月,漢費禕出屯漢中。自蔣琬及禕,雖身居於外,慶賞威刑,皆遙先諮斷,然後乃行。禕雅性謙素,當國功名,略與琬比。
秋,九月,以車騎將軍王凌為司空。
陪陵夷反,漢車騎將軍鄧芝討平之。
大將軍爽,驕奢無度,飲食衣服,擬於乘輿;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又私取先帝才人以為伎樂。作窟室,綺疏四周,數與其黨何晏等縱酒其中。弟羲深以為憂,數涕泣諫止之,爽不聽。爽兄弟數俱出遊,司農沛國桓範謂曰:“總萬機,典禁兵,不宜並出。若有閉城門,誰復內入者?”爽曰:“誰敢爾邪!”
初,清河、平原爭界,八年不能決。冀州刺史孫禮請天府所藏烈祖封平原時圖以決之。爽信清河之訴,雲圖不可用,禮上疏自辨,辭頗剛切。爽大怒,劾禮怨望,結刑五歲。久之,復為幷州刺史,往見太傅懿,有忿色而無言。懿曰:“卿得幷州少邪?恚理分界失分乎?”禮曰:“何明公言之乖也!禮雖不德,豈以官位往事為意邪!本謂明公齊蹤伊、呂,匡輔魏室,上報明帝之託,下建萬世之勳。今社稷將危,天下兇兇,此禮之所以不悅也!”因涕泣橫流。懿曰:“且止,忍不可忍!”
冬,河南尹李勝出為荊州刺史,過辭太傅懿。懿令兩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進粥,懿不持杯而飲,粥皆流出沾胸。勝曰:“眾情謂明公舊風發動,何意尊體乃爾!”懿使聲氣才屬,說:“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當屈幷州,幷州近胡,好為之備!恐不復相見,以子師、昭兄弟為託。”勝曰:“當還忝本州,非幷州。”懿乃錯亂其辭曰:“君方到幷州?”勝復曰:“當忝荊州。”懿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還為本州,盛德壯烈,好建功勳!”勝退,告爽曰:“司馬公尸居餘氣,形神已離,不足慮矣。”他日,又向爽等垂泣曰:“太傅病不可復濟,令人愴然!”故爽等不復裝置。
何晏聞平原管輅明於術數,請與相見。十二月,丙戌,輅往詣晏,晏與之論《易》。時鄧颺在坐,謂輅曰:“君自謂善《易》,而語初不及《易》中辭義,何也?”輅曰:“夫善《易》者不言《易》也。”晏含笑贊之曰:“可謂要言不煩也!”因謂輅曰:“試為作一卦,知位當至三公不?”又問:“連夢見青蠅數十,來集鼻上,驅之不去,何也?”輅曰:“昔元、凱輔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謙恭,享有多福,此非卜筮所能明也。今君侯位尊勢重,而懷德者鮮,畏威者眾,殆非小心求福之道也。又,鼻者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今青蠅臭惡而集之,位峻者顛,輕豪者亡,不可不深思也!願君侯裒多益寡,非禮不履,然後三公可至,青蠅可驅也。”颺曰:“此老生之常譚。”輅曰:“夫老生者見不生,常譚者見不譚。”輅還邑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