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也。王初發尋陽,沈慶之謂人曰:“王僧達必來赴義。”人問其故,慶之曰:“吾見其在先帝前議論開張,執意明決;以此言之,其至必也。”
柳元景以舟艦不堅,憚於水戰,乃倍道兼行,丙辰,至江寧步上,使薛安帥鐵騎曜兵於淮上,移書朝士,為陳逆順。
劭加吳興太守汝南周嶠冠軍將軍。隨王誕檄亦至,嶠素恇怯,回惑不知所從;府司馬丘珍孫殺之,舉郡應誕。
戊午,武陵王至南洲,降者相屬;乙未,軍於溧洲。王自發尋陽,有疾,不能見將佐,唯顏竣出入臥內,擁王於膝,親視起居。疾屢危篤,不任諮稟,竣皆專決。軍政之外,間以文教書檄,應接遐邇,昏曉臨哭,若出一人。如是累旬,自舟中甲士亦不知王之危疾也。
癸亥,柳元景潛至新亭,依山為壘。新降者皆勸元景速進,元景曰:“不然。理順難恃,同惡相濟,輕進無防,實啟寇心。”
元景營未立,劭龍驤將軍詹叔兒覘知之,勸劭出戰,劭不許。甲子,劭使蕭斌統步軍,褚湛之統水軍,與魯秀、王羅漢、劉簡之等精兵合萬人,攻新亭壘,劭自登硃雀門督戰。元景宿令軍中曰:“鼓繁氣易衰,叫數力易竭;但銜枚疾戰,一聽吾鼓聲。”劭將士懷劭重賞,皆殊死戰。元景水陸受敵,意氣彌強,麾下勇士,悉遣出鬥,左右唯留數人宣傳。劭兵勢垂克,魯秀擊退鼓,劭眾遽止。元景乃開壘鼓譟以乘之,劭眾大潰,墜淮死者甚多。劭更帥餘眾,自來攻壘,元景復大破之,所殺傷過於前戰,士卒爭赴死馬澗,澗為之溢;劭手斬退者,不能禁。劉簡之死,蕭斌被創,劭僅以身免,走還宮。魯秀、褚湛之、檀和之皆南奔。
丙寅,武陵王至江寧。丁卯,江夏王義恭單騎南奔;劭殺義恭十二子。
劭、濬憂迫無計,以輦迎蔣侯神像置宮中,稽顙乞恩,拜為大司馬,封鐘山王;拜蘇侯神為驃騎將軍。以濬為南徐州刺史,與南平王鑠並錄尚書事。
戊辰,武陵王軍於新亭,大將軍義恭上表勸進。散騎侍郎徐愛在殿中誑劭,雲自追義恭,遂歸武陵王。時王軍府草創,不曉朝章;爰素所諳練。乃以爰兼太常丞,撰即位儀注。乙巳,王即皇帝位,大赦。文武賜爵一等,從軍者二等。改諡大行皇帝曰文,廟號太祖。以大將軍義恭為太尉、錄尚書六條事、南徐州刺史。是日,劭亦臨軒拜太子偉之,大赦,唯劉駿、義恭、義宣、誕不在原例。庚子,以南譙王義宣為中書監、丞相、錄尚書六條事、揚州刺史,隨王誕為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荊州刺史,藏質為東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江州刺史,沈慶之為領軍將軍,蕭思話為尚書左僕射。壬申,以王僧達為右僕射,柳元景為侍中、左衛將軍,宗愨為右衛將軍,張暢為吏部尚書,劉延孫、顏竣併為侍中。
五月,癸酉朔,臧質以雍州兵二萬至新亭。豫州刺史劉遵考遣其將夏侯獻之帥步騎五千軍於瓜步。
先是,世祖遣寧朔將軍顧彬之將兵東入,受隨王誕節度。誕遣參軍劉季之將兵與彬之俱向建康,誕自頓西陵,為之後繼。劭遣殿中將軍燕欽等拒之,相遇於曲阿奔牛塘,欽等大敗。劭於是緣淮樹柵以自守,又決破崗、方山埭以絕東軍。時男丁既盡,召婦女供役。
甲戌,魯秀等募勇士攻大航,克之。王羅漢聞官軍已渡,即放仗降,緣渚幢隊以次奔散,器仗鼓蓋充塞路衢。是夜,劭閉守六門,於門內鑿塹立柵;城中沸亂,丹陽尹尹弘等文武將吏爭逾城出降。劭燒輦及兗冕服於宮庭。蕭斌宣令所統,皆使解甲,自石頭戴白幡來降;詔斬斌于軍門。濬勸劭載寶貨逃入海,劭以人情離散,不果行。
乙亥,輔國將軍硃修之克東府,丙子,諸軍克臺城,各由諸門入會於殿庭,獲王正見,斬之。張超之走至合殿御床之所。為軍士所殺,刳腸割心,諸將臠其肉,生啖之。建平等七王號哭俱出。劭穿西垣,入武庫井中,隊副高禽執之。劭曰:“天子何在?”禽曰:“近在新亭。”至殿前,臧質見之慟哭,劭曰:“天地所不覆載,丈人何為見器?”又謂質曰:“可得為啟乞遠徙不?”質曰:“主上近在航南,自當有處分。”縛劭於馬上,防送軍門。時不見傳國璽,以問劭,劭曰:‘在嚴道育處。“就取,得之。斬劭及四子於牙下。濬帥左右數十人挾南平王鑠南走,遇江夏王義恭于越城。濬下馬曰:”南中郎今何所作?“義恭曰:”上已君臨萬國。“又曰:”虎頭來得無晚乎?“義恭曰:”殊當恨晚。“又曰:”故當不死邪?“義恭曰:”可詣行闕請罪。“又曰:”未審猶疑賜一職自效不?“義恭又曰:”此未可量。“勒與俱歸,於道斬之,及其三子。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