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留兵戌之。玄載,玄謨之從弟也。時東平太守申纂守無鹽,幽州刺史劉休賓守梁鄒,幷州刺史清河房崇吉守升城,輔國將軍清河張讜守團城,及兗州刺史王整、蘭陵太守桓忻、肥城、糜溝、垣苗等戍皆不附於魏。休賓,乘民之兄子也。
魏遣平東將軍長孫陵等將兵赴青州,徵南大將軍慕容白曜將騎五萬為之繼援。白曜,燕太祖之玄孫也。白曜至無鹽,欲攻之。將佐皆以為攻具未備,不宜遽進。左司馬范陽酈範曰:“今輕軍遠襲,深入敵境,豈宜淹緩!且申纂必謂我軍來速,不暇攻圍,將不為備;今若出其不意,可一鼓而克。”白曜曰:“司馬策是也。”乃引兵偽退。申纂不復裝置,白曜夜中部分,三月,甲寅旦,攻城,食時,克之;纂走,追擒,殺之。白曜欲盡以無鹽人為軍賞,酈範曰:“齊,形勝之地,宜遠為經略。今王師始入其境,人心未洽,連城相望,鹹有拒守之志,苟非以德信懷之,未易平也。”白曜曰:“善!”皆免之。
白曜將攻肥城,酈範曰:“肥城雖小,攻之引日,勝之不能益軍勢,不勝足以挫軍威。彼見無鹽之破,死傷塗地,不敢不懼;若飛書告諭,縱使不降,亦當逃散。”白曜從之,肥城果潰,獲粟三十萬斛。白曜謂範曰:“此行得卿,三齊不足定也。”遂取垣苗、麋溝二戍。一旬中連拔四城,威震齊土。
丙子,以尚書左僕射蔡興守為郢州刺史。
房崇吉守升城,勝兵者不過七百人。慕容白曜築長圍以攻之,自二月至於夏四月,乃克之。白曜忿其不降,欲盡坑城中人,參軍事昌黎韓麒麟諫曰:“今勍敵在前而坑其民,自此以東,諸城人自為守,不可克也。師老糧盡,外寇乘之,此危道也。”白曜乃慰撫其民,各使復業。
崇吉脫身走。崇吉母傅氏,申纂妻賈氏,與濟州刺史盧度世有中表親,然已疏遠。及為魏所虜,度世奉事甚恭,贍給優厚。度世閨門之內,和而有禮。雖世有屯夷,家有貧富,百口怡怡,豐儉同之。
崔道固閉門抿魏。沈文秀遣使迎降於魏,請兵援接。白曜欲遣兵赴之,酈範曰:“文秀室家墳墓皆在江南,擁兵數萬,城固甲堅。強則拒戰,屈則遁去。我師未逼其城,無朝夕之急,何所畏忌,而遽求援軍!且觀其使者,視下而色愧,語煩而志怯。此必挾詐以誘我,不可從也。不若先取歷城,克盤陽,下樑鄒,平樂陵,然後按兵徐進,不患其不服也。”白曜曰:“崔道固等兵力單弱,不敢出戰;吾通行無礙,直抵東陽,彼自知必亡,故望風求服,夫又何疑!”範曰:“歷城兵多糧足,非朝夕可拔。文秀坐據東陽,為諸城根本。今多遣兵則無以攻歷城,少遣兵則不足以制東陽;若進為文秀所拒,退為諸城所邀,腹背受敵,必無全理。願更審計,無墮賊彀中。”白曜乃止。文秀果不降。
魏尉元上表稱:“彭城賊之要籓,不有重兵積粟,則不可固守;若資儲既廣,雖劉彧師徒悉起,不敢窺淮北之地。”又言:“若賊向彭城,必由清、泗過宿豫,歷下邳;趨青州,亦由下邳、沂水經東安。此數者,皆為賊用師之要。今若先定下邳,平宿豫,鎮淮陽,戍東安,則青、冀諸鎮可不攻而克;若四城不服,青、冀雖拔,百姓狼顧,猶懷僥倖之心。臣愚以為,宜釋青、冀之師,先定東南之地,斷劉彧北顧之意,絕愚民南望之心;夏水雖盛,無津途可由,冬路雖通,無高城可固。如此,則淮北自舉,暫勞永逸。兵貴神速,久則生變,若天雨既降,彼或因水通,運糧益眾,規為進取,恐近淮之民翻然改圖,青、冀二州猝未可拔也。”
五月,壬戌,以太子詹事袁粲為尚書右僕射。
沈攸之自送運米至下邳,魏人遣清、泗間人詐攸之雲:“薛安都欲降,求軍迎接。”軍副吳喜請遣千人赴之,攸之不許。既而來者益多,喜固請不已,攸之乃集來者告之曰:“君諸人既有誠心,若能與薛徐州子弟俱來者,皆即假君以本鄉縣,唯意所欲;如其不爾,無為空勞往還。”自是一去不返。攸之使軍主彭城陳顯達將千人助戍下邳而還。
薛安都子伯令亡命梁、雍之間,聚黨數千人,攻陷郡縣。秋,七月,雍州刺史巴陵王休若遣南陽太守張敬兒等擊斬之。
上覆遣中領軍沈攸之等擊彭城。攸之以為清、泗方涸,糧運不繼,固執以為不可。使者七返,上怒,強遣之。八月,壬寅,以攸之行南兗州刺史,將兵北出;使行徐州事蕭道成將千人鎮淮陰。道成收養豪俊,賓客始盛。
魏之入彭城也,垣崇祖將部曲奔朐山,據之,遣使來降;蕭道成以為朐山戍主。朐山濱海孤絕,人情未安,崇祖浮舟水側,欲有急則逃入海。魏東徐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