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耳。彼雖烏合,寧不憚此邪!所謂‘同舟而濟,胡、越一心’者也。今兵多則虜退速,少則退緩。吾寧可欲專功而留虜乎!”乃開門納質。質見城中豐實,大喜,眾皆稱萬歲,因與璞共守。魏人之南寇也,不齎糧用,唯以抄掠為資。及過淮,民多竄匿,抄掠無所得,人馬飢乏;聞盱眙有積粟,欲以為北歸之資。既破崇之等,一攻城不拔,即留其將韓元興以數千人守盱眙,自帥大眾南向。由是盱眙得益完守備。
庚午,魏主至瓜步,壞民廬舍,及伐葦為筏,聲言欲渡江。建康震懼,民皆荷擔而立。壬午,內外戒嚴,丹陽統內盡戶發丁,王公以下子弟皆從役。命領軍將軍劉遵考等將兵分守津要,遊邏上接於湖,下至蔡洲,陳艦列營,周亙江濱。自採石至於暨陽,六七百里。太子劭出鎮石頭,總統水軍,丹楊尹徐湛之守石頭倉城,吏部尚書江湛兼領軍,軍事處置悉以委焉。
上登石頭城,有憂色,謂江湛曰:“北伐之計,同議者少。今日士民勞怒,不得無慚。貽大夫之憂,予之過也。”又曰:“檀道濟若在,豈使胡馬至此?”上又登莫府山,觀望形勢,購魏主及王公首,許以封爵、金帛。又募人齎野葛酒置空村中,欲以毒魏人,竟不能傷。
魏主鑿瓜步山為蟠道,於其上設氈屋。魏主不飲河南水,以橐駝負河北水自隨。餉上橐駝、名馬,並求和,請婚。上遣奉朝請田奇餉以珍羞異味。魏主得黃甘,即啖之,並大進酃酒。左右有附耳語者,疑食中有毒。魏主不應,舉手指天,以其孫示奇曰:“吾遠來至此,非欲為功名,實欲繼好息民,永結姻援。宋若能以女妻此孫,我以女妻武陵王,自今匹馬不復南顧。”
奇還,上召太子劭及群臣議之。眾並謂宜許,江湛曰:“戎狄無親,許之無益。”劭怒,謂湛曰:“今三王在厄,詎宜苟執異議!”聲色甚厲。坐散,俱出,劭使班劍及左右排湛,湛幾至僵仆。
劭又言於上曰:“北伐敗辱,數州淪破,獨有斬江湛、徐湛之可以謝天下。”上曰:“北伐自是我意,江、徐但不異耳。”由是太子與江、徐不平,魏亦竟不成婚。
卷第一百二十六
【宋紀八】 起重光單閼,盡玄�е蔥歟�捕�輟�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八年(辛卯,公元四五一年)
春,正月,丙戌朔,魏主大會群臣於瓜步山上,班爵行賞有差。魏人緣江舉火;太子石衛率尹弘言於上曰:“六夷如此,必走。”丁亥,魏掠居民、焚廬舍而去。
故誕世之反也,江夏王義恭等奏彭城王義康數有怨言,搖動民聽,故不逞之族因以生心,請徙義康廣州。上將徙義康,先遣使語之,義康曰:“人生會死,吾豈愛生!必為亂階,雖遠何益!請死於此,恥復屢遷。”竟未及往。魏師之瓜步,人情忷懼。上慮不逞之人復奉義康為亂;太子劭及武陵王駿、尚書左僕射何尚之屢啟宜早為之所;上乃遣中書舍人嚴龍齎藥賜義康死。義康不肯服,曰:“佛教不許自殺;願隨宜處分。”使者以被掩殺之。
江夏王義恭以礎�x不可守,召王玄謨還歷城;魏人追擊敗之,遂取礎�x。
初,上聞魏將入寇,命廣陵太守劉懷之逆燒城府、船乘,盡帥其民渡江。山陽太守蕭僧珍悉斂其民入城,臺送糧仗詣盱眙及滑臺者,以路不通,皆留山陽;蓄陂水令滿,須魏人至,決以灌之。魏人過山陽,不敢留,因攻盱眙。
魏主就臧質求酒,質封溲便與之;魏主怒,築長圍,一夕而合;運東山土石以填塹,作浮橋於君山,絕水陸道。魏主遺質書曰:“吾今所遣鬥兵,盡非我國人,城東北是丁零與胡,南是氐、羌。設使丁零死,正可減常山、趙郡賊;胡死,減幷州賊;氐、羌死,減關中賊。卿若殺之,無所不利。”質復書曰:“省示,具悉奸懷。爾自恃四足,屢犯邊境。王玄謨退於東,申坦散於西,爾知其所以然邪?爾獨不聞童謠之言乎?蓋卯年未至,故以二軍開飲江之路耳;冥期使然,非復人事。寡人受命相滅,期之白登,師行未遠。爾自送死,豈容復令爾生全,饗有桑乾哉!爾有幸得為亂兵所殺,不幸則生相鎖縛,載以一驢,直送都市耳。我本圖全,若天地無靈,力屈於爾,齏之,粉之,屠之,裂之,猶未足以謝本朝。爾智識及眾力,豈能勝苻堅邪!今春雨已降,兵方四集,爾但安意攻城,勿遽走!糧食乏者可見語,當出廩相貽。得所送劍刀,欲令我揮之爾身邪!”魏主大怒,作鐵床,於其上施鐵鑱,曰:“破城得質,當坐之此上。”質又與魏眾書曰:“爾語虜中諸士庶:佛狸見與書,相待如此。爾等正朔之民,何為自取縻滅,豈可不知轉禍為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