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徐知誥召右僕謝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宋齊丘還金陵,以為諸道都統判官,加司空,於事皆無所關預,齊丘屢請退居,知誥以南園給之。
護國節度使洋王從璋,歸德節度使涇王從敏,皆罷鎮居洛陽私第,帝待之甚薄;從敏在宋州預殺重吉,帝尤惡之。嘗侍宴禁中,酒酣,顧二王曰:“爾等皆何物,輒據雄籓!”二王大懼,太后叱之曰:“帝醉矣,爾曹速去!”
蜀置永平軍於雅州,以孫漢韶為節度使。復以張虔釗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虔釗固辭不行。
蜀主得風疾逾年,至是增劇。甲子,立子東川節度使、同平章事、親衛馬步都指揮使仁贊為太子,仍監國。召司空、同平章事趙季良、武信節度使李仁罕、保寧節度使趙廷隱、樞密使王處回、捧聖控鶴都指揮使張公鐸、奉鑾肅衛指揮副使侯弘實受遣詔輔政。是夕殂,秘不發喪。王處回夜啟義興門告趙季良,處回泣不已,季良正色曰:“今強將握兵,專伺時變,宜速立嗣君以絕覬覦,豈可但相泣邪!”處回收淚謝之。季良教處回見李什罕,審其詞旨然後告之。處回至仁罕第,仁罕裝置而出,遂不以實告。
丙寅,宣遺制,命太子仁贊更名昶,丁卯,即皇帝位。
初,帝以王玫對左藏見財失實,故以劉昫代判三司。昫命判官高延賞鉤考窮核,皆積年逋欠之數,奸吏利其徵責丐取,故存之。昫具奏其狀,且請察其可徵者急督之,必無可償者悉蠲之,韓昭胤極言其便。八月,庚午,詔長興以前戶部及諸道逋租三百三十八萬,虛煩簿籍,鹹蠲免勿徵。貧民大悅,而三司吏怨之。
辛未,以姚顗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右龍武統軍索自通,以河中之隙,心不自安,戊子,退朝過洛,自投於水而卒。帝聞之大驚,贈太尉。丙申,以前安國節度使、同平章事趙鳳為太子太保。
九月,癸卯,詔鳳翔益兵守東安鎮以備蜀。
蜀衛聖諸軍都指揮使、武信節度使李仁罕自恃宿將有功,復受顧託,求判六軍,令進奏吏宋從會以意諭樞密院,又至學士院偵草麻。蜀主不得已,甲寅,加仁罕兼中書令,判六軍事;以左匡聖都指揮使、保寧節度使趙廷隱兼侍中,為之副。
己未,雲州奏契丹入寇,北面招討使石敬瑭奏自將兵屯百井以備契丹。辛酉,敬瑭奏振武節度使楊檀擊契丹於境上,卻之。
蜀奉鑾肅衛都指揮使、昭武節度使兼侍中李肇聞蜀主即位,顧望,不時入朝,至漢州,留與親戚燕飲逾旬;冬,十月,庚午,始至成都,稱足疾,扶杖入朝見,見蜀主不拜。
戊寅,左僕射、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李愚罷守本官,吏部尚書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劉昫罷為右僕射。三司吏聞昫罷相,皆相駕,無一人從歸第者。
蜀捧聖控鶴都指揮使張公鐸與醫官使韓繼勳、豐德庫使韓保貞、茶酒庫使安思謙等皆事蜀主於籓邸,素兇李仁罕,共譖之雲仁罕有異志;蜀主令繼勳等與趙季良,趙廷隱謀,因仁罕入朝,命武士,執而殺之。癸未,下詔暴其罪,並其子繼宏及宋從會等數人皆伏誅。是日,李肇釋杖而拜。蜀渠州都押牙文景琛據城叛,果州刺史李延厚討平之,蜀主左右以李肇倨慢,請誅之;戊子,以肇為太子少傅致仕,徙邛州。
吳主加徐知誥大丞相、尚父、嗣齊王、九錫,辭不受。
雄武節度使張延郎將兵圍文州,階州刺史郭知瓊拔尖石寨。蜀李延厚將果州兵屯興州,遣先登指揮使範延暉將兵救文州,延朗解圍而歸。興州刺史馮暉自乾渠引戍兵歸鳳翔。
十一月,徐知誥召其子司徒、同平章事景通還金陵,為鎮海、寧國節度副大使、諸道副都統、判中外諸軍事;以次子牙內馬步都指揮使、海州團練使景遷為左右軍都軍使、左僕射、參政事,留江都輔政。
十二月,己巳,以易州刺史安叔千為振武節度使,齊州防禦使尹暉為彰國節度使。叔千,沙陀人也。
壬申,石敬瑭奏契丹引去,罷兵歸。
乙亥,徵雄武節度使張延郎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
辛巳,漢皇后馬氏殂。
甲申,蜀葬文武聖德英烈明孝皇帝於和陵,廟號高祖。乙酉,葬鄂王於徽陵城南,封才數尺;觀者悲之。
是歲秋、冬旱,民多流亡,同、華、蒲、絳尤甚。
漢主命判六軍秦王弘度募宿衛兵千人,皆市井無賴子弟,弘度暱之。同平章事楊洞潛諫曰:“秦王,國之冢嫡,宜親端士。使之治軍已過矣,況暱群小乎!”漢主曰:“小兒教以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