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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癸丑,詔勳戚亡者皆陪葬山陵。
上獵於洛陽苑,有群豕突出林中,上引弓四發,殪四豕。有豕突前,及馬鐙;民部尚書唐儉投馬搏之,上拔劍斬豕,顧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將擊賊邪,何懼之甚!”對曰:“漢高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豈復逞雄心於一獸!”上悅,為之罷獵,尋加光祿大夫。
安州都督吳王恪數出畋獵,頗損居人;侍御史柳範奏彈之。丁丑,恪坐免官,削戶三百。上曰:“長史權萬紀事吾兒,不能匡正,罪當死。”柳範曰:“房玄齡事陛下,猶不能止畋獵,豈得獨罪萬紀!”上大怒,拂衣而入。久之,獨引範謂曰:“何面折我?”對曰:“陛下仁明,臣不敢不盡愚直。”上悅。
十一月,辛卯,上幸懷州;丙午,還洛陽宮。
故荊州都督武士彠女,年十四,上聞其美,召入後宮,為才人。
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中之上貞觀十二年(戊戌,公元六三八年)
春,正月,乙未,禮部尚書王珪奏:“三品已上遇親王於路皆降乘,非禮。”上曰:“卿輩苟自崇貴,輕我諸子。”特進魏徵曰:“諸王位次三公,今三品皆九卿、八座,為王降乘,誠非所宜當。”上曰:“人生壽夭難期,萬一太子不幸,安知諸王他日不為公輩之主!何得輕之!”對曰:“自周以來,皆子孫相繼,不立兄弟,所以絕庶孽之窺窬,塞禍亂之源本,此為國者所深戒也。”上乃從珪奏。
吏部尚書高士廉、黃門侍郎韋挺、禮部侍郎令狐德齲�⒅惺槭湯舍�謀咀�妒獻逯盡煩桑�現�O仁牽�蕉�聳看蕖⒙�⒗睢⒅V鈄澹�米擇嫻贗��淅垡讀暌模�端�逵�胛�枰觶�囟嘣鴆票遙�蟶崞湎繢鋃��潑�澹�蛐值芷肓卸��雲拮逑嗔輟I隙裰���苛�缺樵鶥煜縷椎��手釷芳��計湔嫖保�嫫湔涯攏�諂浼滓遙���蟻停�嵬思檳媯�治�諾取J苛�紉曰潑攀湯紗廾駧治�諞弧I顯唬骸昂焊咦嬗胂簟⒉堋⒎�⒐嘟雲疸萄植家攏�潯倉兩褳蒲觶�暈�⑾停�裨謔纜緩醯「呤掀�萆蕉��骸⒊縷г誚�希�漵腥宋錚�嗆巫閶裕靠銎渥鈾鋝判興ケ。�倬嫋晏媯��虆n然以門地自負,販鬻松檟,依託富貴,棄廉忘恥,不知世人何為貴之!今三品以上,或以德行,或以勳勞,或以文學,致位貴顯。彼衰世舊門,誠何足慕!而求與為昏,雖多輸金帛,猶為彼所偃蹇,我不知其解何也!今欲釐正訛謬,舍名取實,而卿曹猶以崔民幹為第一,是輕我官爵而徇流俗之情也。”乃更命刊定,專以今朝品秩為高下。於是以皇族為首,外戚次之。降崔民幹為第三。凡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頒於天下。
二月,乙卯,車駕西還;癸亥,幸河北,觀砥柱。
甲子,巫州獠反,夔州都督齊善行敗之,俘男女三千餘口。
乙丑,上祀禹廟。丁卯,至柳谷,觀鹽池。庚午,至蒲州,刺史趙元楷課父老服黃紗單衣迎車駕,盛飾廨舍樓觀,又飼羊百餘口、魚數百頭以饋貴戚。上數之曰:“朕巡省河、洛,凡有所須,皆資庫物。卿所為乃亡隋之弊俗也。”甲戌,幸長春宮。
戊寅,詔曰:“隋故鷹擊郎將堯君素,雖桀犬吠堯,有乖倒戈之志,而疾風勁草,實表歲寒之心;可贈蒲州刺史,仍訪其子孫以聞。”
閏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丁未,車駕至京師。
三月,辛亥,著作佐郎鄧世隆表請集上文章。上曰:“朕之辭令,有益於民者,史皆書之,足為不朽。若其無益,集之何用!梁武帝父子、陳後主、隋煬帝皆有文集行於世,何救於亡!為人主患無德政,文章何為!”遂不許。
丙子,以皇孫生,宴五品以上於東宮。上曰:“貞觀之前,從朕經營天下,玄齡之功也。貞觀以來,繩愆糾繆,魏徵之功也。”皆賜之佩刀。上謂徵曰:“朕政事何如往年?”對曰:“威德所加,比貞觀之初則遠矣;人悅服則不逮也。”上曰:“遠方畏威慕德,故來服;若其不逮,何以致之?”對曰:“陛下往以未治為憂,故德義日新;今以既治為安,故不逮。”上曰:“今所為,猶往年也,何以異?”對曰:“陛下貞觀之初,恐人不諫,常導之使言,中間悅而從之。今則不然,雖勉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