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武哀王、昭哀後、衛思後、戾太子、戾後園,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冬,十月,乙丑,罷祖宗廟在郡國者。
諸陵分屬三輔。以渭城壽陵亭部原上為初陵。詔勿置縣邑及徙郡國民。
孝元皇帝下永光五年(壬午,公元前三九年)
春,正月,上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幸河東,祠后土。
秋,潁川水流殺人民。
冬,上幸長楊射熊館,大獵。
十二月,乙酉,毀太上皇、孝惠皇帝寢廟園,用韋玄成等之議也。
上好儒術、文辭,頗改宣帝之政。言事者多進見,人人自以為得上意。又傅昭儀及子濟陽王康愛幸,逾於皇后、太子。太子少傅匡衡上疏曰:“臣聞治亂安危之機,在乎審所用心。蓋受命之王,務在創業垂統,傳之無窮;繼體之君,心存於承宣先王之德而褒大其功。昔者成王之嗣位,思述文、武之道以養其心,休烈盛美皆歸之二後,而不敢專其名,是以上天歆享,鬼神祐焉。陛下聖德天覆,子愛海內,然陰陽未和,奸邪未禁者,殆論議者未丕揚先帝之盛功,爭言制度不可用也,務變更之,所更或不可行而複復之,是以群下更相是非,吏民無所信。臣竊恨國家釋樂成之業,而虛為此紛紛也!願陛下詳覽統業之事,留神於遵制揚功,以定群下之心。《大雅》曰:”無念爾祖,聿脩厥德。‘蓋至德之本也。《傳》曰:“審好惡,理情性,而王道畢矣。’治性之道,必審己之所有餘而強其所不足,蓋聰明疏通者戒於太察,寡聞少見者戒於壅蔽,勇猛剛強者戒於太暴,仁愛溫良者戒於無斷,湛靜安舒者戒於後時,廣心浩大者戒於遺忘。必審己之所當戒而齊之以義,然後中和之化應,而巧偽之徒不敢比周而望進。唯陛下戒之,所以崇聖德也!
“臣又聞室家之道修,則天下之理得,故《詩》始《國風》,《禮》本冠、婚。始乎《國風》,原情性以明人倫也;本乎冠、婚,正基兆以防未然也。故聖王必慎妃後之際,別適長之位,禮之於內也。卑不逾尊,新不先故,所以統人情而理陰氣也;其尊適而卑庶也,適子冠乎阼,禮之用醴,眾子不得與列,所以貴正體而明嫌疑也。非虛加其禮文而已,乃中心與之殊異,故禮探其情而見之外也。聖人動靜遊燕所親,物得其序,則海內自修,百姓從化。如當親者疏,當尊者卑,則佞巧之奸因時而動,以亂國家。故聖人慎防其端,禁於未然,不以私恩害公義。《傳》曰:”正家而天下定矣!‘“
初,武帝既塞宣房,後河復北決於館陶,分為屯氏河,東北入海,廣深與大河等,故因其自然,不堤塞也。是歲,河決於清河靈鳴犢口,而屯氏河絕。
孝元皇帝下建昭元年(癸未,公元前三八年)
春,正月,戊辰,隕石於梁。
三月,上行幸雍,祠五畤。
冬,河間王元坐賊殺不辜廢,遷房陵。
罷孝文太后寢祠園。
上幸虎圈鬥獸,後宮皆坐。熊逸出圈,攀檻欲上殿,左右、貴人、傅婕妤等皆驚走。馮婕妤直前,當熊而立。左右格殺熊。上問:“人情驚懼,何故前當熊?”婕妤對曰:“猛獸得人止,妾恐熊至御坐,故以身當之。”帝嗟嘆,倍敬重焉。傅婕妤慚,由是與馮婕妤有隙。馮婕妤,左將軍奉世之女也。
孝元皇帝下建昭二年(甲申,公元前三七年)
春,正月,上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東,祠后土。
夏,四月,赦天下。
六月,立皇子興為信都王。
東郡京房學《易》於梁人焦延壽。延壽常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其說長於災變,分六十卦,更直日用事,以風雨寒溫為候,各有占驗。房用之尤精,以孝廉為郎,上疏屢言災異,有驗。天子說之,數召見問。房對曰:“古帝王以功舉賢,則萬化成,瑞應著;末世以譭譽取人,故功業廢而致災異。宜令百官各試其功,災異可息。”詔使房作其事,房奏考功課吏法。上令公卿朝臣與房會議溫室,皆以房言煩碎,令上下相司,不可許;上意鄉之。時部刺史奏事京師,上召見諸刺史,令房曉以課事;剌史復以為不可行。唯御史大夫鄭弘、光祿大夫周堪初言不可。後善之。
是時,中書令石顯顓權,顯友人五鹿充宗為尚書令,二人用事。房嘗宴見,問上曰:“幽、厲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君不明而所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用之邪,將以為賢也?”上曰:“賢之。”房曰:“然則今何以知其不賢也?”上曰:“以其時亂而君危知之。”房曰:“若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