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絕不打中央軍,讓一些心存僥倖的指揮官在那裡看熱鬧。而且小鬼子還經常搞一些分化瓦解的小動作,比如派個人來給你許個重利啊什麼的,目的就是要挑撥是非,引起我軍內部不和,好讓他們集中兵力各個擊破”。
閻錫山誤認為劉一民是發現了大矢中佐前來聯絡的事情,老臉火辣辣的,趕緊端起酒碗和劉一民又碰了一下,也不管劉一民喝多少了,自己一飲而盡。
放下酒碗,劉一民乘勝追擊:“當務之急,是千萬不能出現同床異夢的局面,那樣就中了鬼子的奸計。小鬼子鬼的很,懂得隱蔽戰略意圖,常常是指東打西。想打八路軍的時候,就說要打中央軍,想打晉綏軍的時候就說打八路軍,讓人摸不著頭腦。上次小鬼子重兵掃蕩就是這樣乾的,結果八路軍、晉綏軍、中央軍都吃了大虧,根據地大幅縮水。因此,無論是八路軍、晉綏軍還是中央軍,都要團結一致,不搞內部摩擦,有什麼問題等趕走日本鬼子再說。問題實在是不解決不行,那要坐下來商量,在團結抗日的旗幟下,沒有商量不通的問題,任何一方都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這樣一來,全軍擰成一股繩,劃分防區和作戰方向,互相配合。你進攻我掩護,我進攻你掩護。南北呼應,讓小鬼子天天都處於被動挨打狀態。”
這話聽起來有點沉重,可偏偏劉一民說的又正中要害,不想聽都不行,那話音直往耳朵裡鑽。幾個人都默然不語,靜等劉一民繼續說下去。
就聽劉一民說道:“至於楊司令說的怎麼打才能把鬼子快點趕出去,辦法很多。我提示一點,山西本身就缺糧,我們從太原、臨汾撤退又採取了嚴格的堅壁清野政策,小鬼子的糧草基本上靠從東北和其它地區調運。這就是鬼子的命門。只要我們繼續實行堅壁清野,實施積極進攻作戰,不斷蠶食鬼子佔領區,和小鬼子展開糧食爭奪戰,讓鬼子在山西找不到糧食,然後再徹底卡斷北同鋪路和正太鐵路,小鬼子就會變成叫花子、餓死鬼,等著我們去抓俘虜。當然,小鬼子一定會重兵把守正太路和北同蒲鐵路,那是他們的糧道,想切斷很不容易。但是辦法總是有的,我在冀南、冀中、山東挖地道,打地道戰,效果就不錯。能不能把地道挖到鬼子的鐵路邊呢?就算不挖地道,鐵路線那麼長,小鬼子每個站點都要守備,兵力相對分散,我們完全可以訓練編組精銳小部隊,專門打鬼子的車站。今天炸一座橋,明天拆除一段鋼軌,小鬼子還能正常運輸麼?”
趙戴文就想不明白,眼前的劉一民也只是二十多歲,明明是個小青年,怎麼眼光就這麼敏銳獨到呢?一眼就點中了鬼子的死穴。
劉一民又說道:“我們還可以開展冷槍冷炮運動,不打大仗,不給日軍集中主力發動大兵團作戰的機會,而是組織部隊,對小鬼子實施小部隊出擊。要求不高,一個排每天殺一個鬼子,開展殺敵競賽,累計下來,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數字。還可以集中部隊的神槍手,專打鬼子軍官、機槍手、炮手,時間一長,小鬼子的戰鬥力自然就下降了。他們會大量補充新兵,把野戰部隊變成守備隊、新兵團。時機一成熟,就對小鬼子大打伏擊戰、襲擊戰、野戰,消滅一股是一股。我估計,只要山西我軍真的密切配合,小鬼子在山西一年都呆不下去,至多能堅持兩到三年。”
說了這麼長時間,桌上眾人都已經明白,劉一民實際上已經從更高的層面間接回答了孫楚的問題,再分什麼主軍、客軍和提什麼八路軍建立敵後根據地的事,就顯得晉綏軍的大局觀念不強、戰略眼光不夠、胸懷太過狹小。而且,劉一民分析的山西我軍的優勢和劣勢也很中肯,他們都是戰場上的老手,平時也在琢磨,只不過沒有劉一民講的這麼系統、這麼透徹而已。至於劉一民提的戰法、舉的例子,那都是教導師實踐過的,但晉綏軍的這些保定軍校畢業的高階指揮官,學的都是正規作戰,原來從沒有聽說過,眼前都是一亮,似乎有點啟發。
要不是考慮到團結晉綏軍一起抗日,劉一民才懶得給這些舊軍人出身、軍閥氣息濃厚的晉綏軍將領們說這麼多呢一番話說下來,口乾舌燥的。好在感覺效果不錯,這些人似乎都聽進去了。劉一民心裡暗暗祈禱,希望自己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費,這些滿腦子反共、防共意識、時刻準備著限制共產黨和八路軍、新軍發展的傢伙們能幡然醒悟,不要重演晉西事變的悲劇,也不要重演中條山戰役時日軍把中央軍打的稀里嘩啦而晉綏軍卻象鼴鼠一樣躲在晉西一動不動、一心和日軍妥協的悲劇。
劉一民笑眯眯地對閻錫山和趙戴文說道:“閻司令長官、趙主席:咱們說了這麼半天,是不是可以吃點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