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二兒子馮毅之逃回了益都,開始組織人抗日,當上了共產黨的益都縣抗日民主政府縣長,拉起了一支幾百人的縣大隊。皇軍大掃蕩時候,把他們打的稀里嘩啦的,逃亡膠東去了。聽說前一段時間他們又溜回了膠濟路南的山區,搞什麼抗日根據地。現在馮保初來了,難道是他兒子的土八路縣大隊喬裝皇軍混進城裡來了?
方永昌不怕落到皇軍手裡,因為他知道日軍內部派系重重,經常有互相拆臺的事情發生,當漢奸也是在夾縫中生存,搞不好就會被日軍猜疑,輕則皮肉受苦,重則腦袋與身子分家。不過,他不怕,他可是山東地面有影響力的漢奸,日軍用得著,就是發生誤會,濟南特務機關也會為他說清的。怕就怕落到八路軍手裡,他可是渾身上下背了許多血債的,想想八路軍對付殷汝耕、馬良、趙琪等漢奸的手段,方永昌的心就冰涼冰涼的。
只聽那皇軍小軍官的傢伙對馮保初說:“馮叔叔,你看仔細了,是不是方永昌啊?”
馮保初點點頭:“沒錯,絕對是他。”
原來,八路軍昨夜拿下臨朐縣城後,就向膠濟路隱蔽疾進。天明時候接到師部敵情通報,說是駐益都的日軍已經移防昌樂,要他們相機奪取益都縣城。考慮到上次攻佔益都時,大漢奸方永昌提前聞到風聲逃向濟南,後來變本加厲地作惡,這一次無論如何要抓住他公審。但八路軍不認識方永昌,就只好讓隨益都縣大隊行動的馮保初前來相認,這才有了大早上發生在益都城門口的那一幕。
那皇軍小軍官轉身走到方永昌跟前,俯下身子,對著方永昌的耳朵小聲說道:“聽著,我們是八路軍。你給我記清楚了,我叫廖光明,是八路軍教導師特戰一中隊三小隊隊長,奉劉一民師長命令來抓你接受審判。到陰曹地府見了閻王爺,你儘管告狀,就說是老子殺了你。老子不怕”
說完,廖光明拿著從方永昌枕頭下搜出的小擼子,對著方永昌的腦袋就要開槍。
一聽是八路軍,方永昌心就死了,本來想閉著眼等死的,這個時候忽然靈機一動,這八路軍不好矇混,那馮保初可是有名的善人,說不定他能救自己一命。只要逃過這一劫,保住小命,總還有機會麼
方永昌是軍閥餘孽,自然深懂自保之道,馬上就張嘴大聲喊道:“馮先生,我們可是舊識,鄉里鄉親的,你願意看到我不明不白地死去麼?快救救我”
馮保初確實是益都名人,抗戰前出名是因為他熱心辦學,抗戰後出名是因為他一家三個兒子、三個女兒、兩個兒媳和女婿全部參加八路軍。歷史上他的大兒子當了八路軍修械所所長,二兒子當了八路軍縣長,他本人是益都縣參議長,最後他和女兒、兩個兒媳、孫女全部犧牲在馬鞍山上。抗日政府在他的碑上刻的就是民族光輝,碑文上寫的是與日月同輝、與馬鞍山並存不朽,故居大門上懸掛的金字大匾是一門忠烈。
見方永昌向自己求救,馮保初冷冷地說:“你指揮日偽軍屠村滅戶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都是鄉里鄉親呢?你命令手下和鬼子一起用刺刀挑大肚子婆娘和小孩子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都是鄉里鄉親的呢?別說你認識我,那樣我感到很丟人。我怎麼就認識了你這種兩條腿的禽獸呢?氣死我了。”
方永昌被馮保初說的啞口無言,半天才又叫道:“別殺我,我願意帶你們去日軍司令部,那裡住著一個少將,我帶你們去抓他”
馮保初不怒反笑:“好你個狗漢奸,死到臨頭還想害人。你是想把我們引到日軍司令部一網打盡吧?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廖光明是廣西榴江縣大村鄉人,今年28歲,原名叫廖富貴,參加紅軍後向往勝利,改名廖光明。他是劉一民第一次見彭總時,從紅五師要來的那劈幹部,任務是幫助做桂軍俘虜工作。後來,劉一民見他是獵戶出身,槍法奇好,而且腦子特別靈活,擅長山地叢林作戰,就把他調到了當時的狙擊排。後來就到了特戰隊,在王老虎的一中隊擔任三小隊隊長。
廖光明是老特戰英雄了,什麼陣勢沒見過,一看方永昌這種慫樣,腦子就轉開了,不能讓這傢伙這麼便宜地死去,他可是師長說的軍閥餘孽,造的孽多,撈的錢必定也多,得想法讓這狗日的漢奸把家裡的錢全部拿出來。他是死定了,可他的漢奸老婆、漢奸子女還可以花著他的錢逍遙自在,那也太不公平了吧。老子們就得把漢奸變成窮光蛋,這樣才解恨。
想到這裡,廖光明就說:“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滿大街都是八路軍,你的日軍少將昨天晚上就逃到昌樂去了。怎麼樣,失望了吧又一次被賣了吧我說你的命咋就這麼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