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湧來,放電影一樣不停地在劉一民腦海中閃現。
劉一民乾脆放開心神,靜靜地回憶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趙小曼捧著古箏進來的時候,見劉一民閉目坐在椅子上,一副夢遊的樣子,趕緊把古箏放到一邊的一個條桌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叮叮咚咚彈了起來。
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春江花月夜,連續三支曲子彈完,劉一民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趙小曼和聽到古箏聲走進來的羅榮桓,這才說道:“謝謝你,小曼。不用彈了”
羅榮桓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劉一民的額頭,說道:“去野戰醫院看看吧,檢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劉一民苦笑一下:“沒什麼,是看見胡昌寶就想起了李成毅,一激動就控制不住思緒了。唉,轉眼之間就是生死相隔,一寸山河一寸血啊對了,政委,等將來有條件了,要把李成毅他們幾個的遺體運回山東重新安葬。還有,你派人去濟南偵查沒有?也不知道黃蘇的墓地被日軍破壞沒有?”
羅榮桓說已經派人去濟南看過了,濟南警備旅事先做了偽裝,扒掉了碑樓,把墓碑也藏了起來,鬼子可能是找不到,並沒有破壞。
劉一民聽後,想了想說:“暫時間我軍不會攻佔濟南,只能在偽裝和保密上下功夫,一定不能讓日偽軍找到烈士墓地進行破壞。否則的話,我們就愧對烈士們了。”
羅榮桓最近看劉一民時,總有一種心疼的感覺。因為自從他在抗日山見到劉一民至今,劉一民的臉上都沒有出現過一絲笑容。似乎昔日那個神采飛揚的劉一民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個堅毅、冷峻、深不可測的劉一民。
羅榮桓告訴劉一民,這些事情不用他考慮,趕緊集中精力思考根據地建設的大事和作戰問題,得想法研判清楚小鬼子的動向,主席那裡還在催問什麼時候攻佔青島的問題呢。
黎玉來時,見師長、政委正在說話,也沒有插言。等劉一民和羅榮桓說完話,黎玉才走上一步,和劉一民握手問好。
劉一民自從泰西戰役結束南下後,一直沒有見過黎玉。戰友見面,格外親切。劉一民握著黎玉的手使勁地搖了搖,簡單詢問了一下別後的情況,然後就問洪濤身體怎麼樣,恢復沒有?
劉一民之所以問黎玉,是因為他原來指定黎玉多照顧洪濤。
黎玉眼睛一黯,看了看羅榮桓,這才報告說洪濤已經去世兩個月了。
劉一民驚的眼睛瞪著黎玉,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羅榮桓解釋說,洪濤是積勞成疾,雖然野戰醫院給他很成功地做了手術,取出了彈片,但是洪濤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修養了這麼久還是去世了。當時,本應報告師長,但是考慮到師長遠在皖東北,知道後徒增感傷,就沒有報告。
劉一民回過神後,沒有責怪羅榮桓、黎玉,走到窗前,脫下軍帽,默默地向遠處凝望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子道:“洪濤是徂徠山起義的主要組織者之一,是原四支隊司令員、泰安支隊政委,對**、抗戰有大功。原想著透過治療能夠儘快返回工作崗位,沒想到最後還是英年早逝。要對外宣傳洪濤同志的業績,紀念規格與李亦默相同。回頭我要到洪濤同志墓地掃墓祭奠,栽植樹木,還要撰文紀念。”
黎玉和洪濤共事時間較長,洪濤去世時由於劉一民不在山東,後事安排比較簡單,聽劉一民這樣說,黎玉心裡感動,忙說謝謝師長
劉一民心情極為落寞,只是淡淡地說:“為什麼謝我?洪濤是你的戰友,也是我和羅政委的戰友,是八路軍幹部戰士共同的戰友說什麼都晚了,都沒用了再多的榮譽,也不過是為了激勵後人,而後人也不見得就能感念先烈奮鬥不易、犧牲之悲。”
羅榮桓知道劉一民最近心情不好,也知道都是由於晶晶犧牲的緣故。趕緊插話說:“師長,洪濤同志的事情已經報告了中央。當時純粹是因為你不在山東,向你報告怕引起你情緒反彈,萬一導致決策失誤,那犧牲的人就不是洪濤一個了,很可能是成千上萬的烈士。”
劉一民冷冷地說:“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八路軍犧牲一個旅級單位的政委就不用報告我了?我還是不是他們的首長?我還是不是他們依為靠山的領導?我還是不是山東局、山東軍區、山東行政的一號首長?我還是不是我黨我軍軍事工作的主要領導人之一?我還是不是主政山東根據地的中央委員?”
羅榮桓、黎玉都目瞪口呆。
劉一民臉色沒有變化,語氣也沒有變化:“我軍損失連以上單位就必須報告我知道。不要說教導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