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哎呀,原來是錢大人,真是幸會。”
錢橫正想落轎的時候,王樸乾咳一聲,說道:“錢大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王樸這會正急著辦正事,而且這裡的確也不是敘舊的地方,雖然王樸不在乎什麼狗屁名聲,可他大白天的公然來翠浮庵野戰的事要是傳了出去,終究也不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錢橫年老成精立刻會過神來,趕緊抱拳說道:“下官明白,下官改天再登門拜訪。”
王樸不由得以讚賞的眼神瞥了錢橫一眼,心忖這傢伙揣摩別人心思倒真是一頂一的高手,當下說道:“那麼在下就此告辭了。”
錢橫臉上浮起曖昧至極的笑容,低聲說道:“下官在此預祝駙馬爺豔福無邊了,嘿嘿。”
王樸笑笑,策馬轉身揚長而去。錢橫也放下了轎簾對轎伕道:“不回寓所了,去夫子廟字畫行。”
錢橫改道去字畫行是打算挑幾幅名家真跡作為禮物送給王樸,因為錢橫知道像王樸這樣的武夫最愛附庸風雅,有事沒事喜歡在自己的行轅裡掛幾幅名家字畫,以標榜他們並非只是頭腦簡單的武夫。
翠浮庵,名為尼庵其實就是個風月場所。
裡面的尼姑和道姑也並非全都是出家人,其中有不少是剃光了頭的妙齡妓女,或者往自己身上披一身道袍而已,雖然往來出入的風流客也都知道就這麼回事,可他們還是趨之若鶩,誰讓他們就好這口呢。
王樸三人在尼庵門前下了馬,早有年老的比丘尼迎上前來牽過三人的馬匹,又有眉清目秀的小尼姑把他們引進了前院,前院裡此時已經坐滿了人,不少身穿道袍的妙齡女尼在人群中穿來梭去,遞送茶水。
這些妙齡女尼穿的道袍又緊又窄,把道姑們的嬌軀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有不少風流客經不住誘惑,毛手毛腳地往道姑們上亂摸亂抓,那些妙齡道姑也不著惱,只是嘻嘻一笑,然後輕盈地躲開。
要是實在躲不開也不過是嗔怪地瞪上一眼,然後在那風流客的腦門上輕輕地戳上一指,與其說是發怒倒不如說是在調情。
小尼姑領著王樸三人來到一張空桌邊坐下,早有妙齡道姑給三人上了茶水。
上完了茶水那妙齡道姑卻賴著不走,小七就往腰兜裡摸出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塞進了那道姑鼓騰騰的胸衣裡,順手還摸了一把,那道姑拋了個媚眼給小七,臨走的時候還故意用豐滿的臀部在小七的胳膊肘上蹭了一下。
小七怦然心動,要不是顧忌王樸在場,當時就要起身跟了上去。
王樸的心思卻不在那妙齡道姑身上,他只是奇怪為什麼這麼多人等在前院,卻不去廂房找女尼或者道姑風流快活?憋了半天王樸忍不住問鄰桌一位胖子道:“哎,這位兄臺,大夥都在院子裡乾等著,這算是怎麼回事?”
那胖子道:“老弟以前沒來過翠浮庵吧?”
王樸點頭道:“小弟的確是頭一回來。”
“這就難怪了。”那胖子搖頭晃腦地說道,“秦淮八豔你總聽說過吧?”
王樸點頭道:“聽說過。”
那胖子說道:“話說秦淮八豔就是我們江南最美的八位大美人兒,其中最標緻的當然要數陳圓圓了,只可惜陳圓圓現在已經名花有主,成了什麼狗屁總兵的夫人了,實在是天下鬚眉男兒的大不幸。”
坐在王樸身邊的小七臉色一沉,當時就要發作,卻被王樸以眼色制止。
那胖子兀自不覺,滔滔不絕地接著說道:“要說這八位大美人兒,那可真是心比天高,等閒人別說靠近,就是想見她們一面都難,如果老弟你肚子裡沒點墨水,哪怕你腰纏萬貫、一擲千金她們也未必肯見你,唯獨玉京道人是個例外。”
王樸興味盎然地問道:“怎麼個例外法?”
那胖子道:“玉京道人會在每個月的某一天突然舉辦選婿盛會,到時候她就會出現在繡樓上往下拋繡球,只要是被繡球砸中的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有錢沒錢,哪怕你是個乞丐,她都會邀你做入幕之賓,做一夕傾談,假如中彩者人品才貌都合乎玉京道姑的心意,她就會滅燭留賓,從此嫁作人婦,洗手做羹湯。”
王樸問道:“那麼玉京道姑滅燭留賓了嗎?”
“當然沒有。”那胖子道,“要是已經滅燭留賓了,幹嗎還要繼續舉辦選婿盛會?”
王樸微笑不語,心忖這個玉京道姑倒是精通招徠顧客的策略啊,故意搞了個選婿盛會的噱頭來誘惑嫖客,而且每個月是不定期舉辦,這樣一來廣大嫖客們如果不想錯過盛會就只能天天往翠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