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中,有一位老尼,求她設壇祈禳,就會得子。”許後急付許謁黃金十斤,速去照辦。
事為內侍所聞,即去報知飛燕。此時飛燕,正想擠去許後,她便好扶正,因為無隙可乘,只得忍耐。一聞內侍所言,她卻先去奏明太后。太后盛怒,要把許後處死;又是飛燕假意求情,方交成帝辦理。成帝乃將許後印綬收回,廢處昭臺宮中,又把許謁以及老尼問斬,並且牽連班婕妤。班婕妤從容奏道:“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且未能得福,為邪還有何望?
若使鬼神有知,豈肯聽信沒意識的祈禱?萬一神明無知,咒詛有何益處!妾幸略識之無,這些事情,非但不敢為,並且不屑為!“成帝聽她說得坦白,頗為感動,遂命班婕妤退處後宮,免予置議。
班婕妤雖得免罪不究,自思現在宮中,已是趙飛燕的天下,若不想個自全方法,將來仍是許後第二。她左思右想了一夜,趕忙繕成一本奏章,遞呈成帝。成帝見她自請至長信宮供奉太后,便即批准。班婕妤即日移居長信宮內,太后那裡,不過朔望一朝而已,暇時吟詩作畫,藉以度過光陰。雖然秋扇堪悲,到底保全性命,毋須細談。
再說許後既廢,主持中宮的人物,自然輪到飛燕了。照成帝之意,本可隨時冊立,誰知太后卻嫌飛燕出身微賤,不甚許可。成帝無法,只好請出一位能言善語的說客,前來幫忙。此人是誰?乃是太后的外甥,現在長信宮衛尉,名叫淳于長的。
經他力向太后說項,也經好久,飛燕方得如願。乃改鴻嘉五年為永始元年,先封飛燕義父趙臨為成陽侯,然後冊立趙飛燕為後。
趙臨系陽阿公主的家令。飛燕入公主家時,因見趙臨與之同姓,拜為義父,俾有照應。趙臨既為後父,得蒙榮封。
偏有一個不識時務的諫大夫劉輔,上書抗議道:臣聞天之所與,必先賜以符瑞;天之所違,必先降以災變,此自然之占驗也!昔武王周公,承順天地,以饗魚鳥之瑞,然猶君臣祗懼,動色相戒;況於季世,不蒙繼嗣之福,屢受威怒之異者乎?雖夙夜自責,改過易行,妙選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廟,順神祗,子孫之祥,猶恐晚暮;今乃觸情縱慾,傾於卑賤之女,欲以母天下,惑莫大焉!俚語曰:腐木不可以為柱,人婢不可以為主。天人之所不平,必有禍而無福,市途皆共知之。朝廷乃莫敢一言,臣竊傷心,不敢不冒死上聞。
成帝此時對新後趙飛燕,比較從前的許後,還要愛憐百倍。
見了此奏,怎麼不大發雷霆呢?當下即命御史收捕劉輔,系入掖庭秘獄,已擬死罪。還虧大將軍辛慶忌,右將軍廉褒、光祿勳師丹、人中大夫宣商等人聯名援救,方把劉輔徙系詔獄,減死一等,釋為鬼薪。從此以後,還有何人敢來多嘴?
當時後宮有一位女官,名叫樊嫕,乃是趙後的中表姐妹。
成帝看在飛燕面上,對於樊嫕,自然特別看待。樊嫕受寵若驚,便獻殷勤道:“陛下可知皇后尚有一妹,名喚合德的麼?”成帝道:“朕知合德從前有病,近狀如何,卻未知道。”樊嫕道:“合德之病,早已痊癒。皇后之美,固屬世間罕有,說以合德呢,肌膚瑩澤,出水不濡,較於乃姐捧心西子,真有異曲同工之妙。陛下正好一箭雙鵰,似乎不能使合德向隅。”
成帝聽了,不禁大悅,即命舍人呂延福,用著百寶鳳輦,往迎合德入宮。呂延福見了合德,也吃一驚。暗想此人豐若有餘,柔若無骨,何以趙家專出美人?當下叩拜之後,合德問來何事?延福稟明來意,合德沉吟一會道:“可有皇后娘娘的手詔?”延福道:“臣奉主上面諭,前來恭迓貴人,皇后定是同意,故無手詔。”合德道:“汝可回宮,代我復奉主上,我非矯情,辜負聖恩;如無我姐一書,不敢應命!”延福回報成帝。
成帝雖是嘉許合德知禮,但是皇后面上,未便啟齒,也是一樁難題。乃與樊嫕酌,命她再向合德勸駕。樊嫕道:“合德既有此言,她是恐遭娘娘妒嫉,也有一番苦衷。陛下勿急,容臣女去求娘娘或者不辱君命,也未可知。”成帝聽了,立賞樊嫕黃金百斤,又付她奇珍異寶無算,轉賜飛燕。樊嫕去了多時,方始滿面笑容地前來複命道:“娘娘始恐陛下得新忘舊,後由臣女力說,現已應允,現有娘娘手詔在此。”成帝道:“如此,汝可持了此詔往接,愈速愈妙!”
樊嫕去後,成帝特地騰出一座別宮,鋪設得非常華麗,名曰遠條館,備作合德的新房。剛剛收拾停當,合德已經盛妝進宮。先由樊嫕帶引朝謁飛燕。姐妹相見,悲喜交集。合德奏道:“主上派人召妹,妹不敢進宮;及奉娘娘手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