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屋子裡四處尋酒。
“找麼子?酒啊?你個木雞!玉蘭,把酒拿過來……”
裡屋掀門簾出來個人,正是早晨買驢的徐玉蘭,老旦腦袋觸電般地嗡了一聲。只見徐玉蘭手裡拎著兩瓶酒,依舊一派喜笑顏開模樣,見了老旦眼中放光,卻故意像個兵漢一般頓地把酒放在桌子上。燭光搖曳之下,這婆娘看起來彷彿比早上更加光鮮亮堂,婀娜多姿。
“斯文一點行不?你旦哥可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你個女人家的,一點子斯文都沒有,難怪找不到男人……老旦,玉蘭給我拿來了徐家溝的酒,這徐家溝的燒酒可是遠近聞名呦!我特意讓她拿來的,就幾瓶,就別讓你的兄弟們聞腥了啊!”
“麼子見過世面嘍?打了幾仗就算見過世面了?還躲在這不長秧子的黃家衝,天天鼓搗毛驢?”
老旦端著酒愣住了。好厲害的嘴!字字帶刀,比麻子妹要厲害多了。
“呦!口氣還好大?就衝他七個人就敢回通城救麻三,這就是英雄見識!比你男人可強多了,活著沒個動靜,死了也沒聽個響!要論喝酒,你男人五個也喝不過老旦一個!”
“老爺子你這是說啥哩?玉蘭挺不容易的,哪還能埋汰她男人哩?”
“我早就習慣嘚!我那男人是沒麼子用,人家說什麼是什麼,從來沒麼子主意……嗯,今天高興不說這些了……老旦大哥你把最好的驢賣給我了,妹子得謝謝你,大哥你既然能吃酒,我就陪你吃兩盅吧。這酒是我拿給老舅的,下次給你也帶來些,你就賞個臉吧!”
話音未落,徐玉蘭已兀自給自己倒上了酒,修長的手指利落地一彈杯邊兒,平平地端了起來。
“看不出哩,玉蘭妹子喝酒這麼爽氣……”
老旦舉起杯來,猶豫了一下,才一口喝下去。心裡不禁納罕,她男人才死了半年,這女子就不大惦記了?看來的確不是省油的燈,上午還把自己撩撥了一番,如今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再瞟一眼黃老倌子,他已攤在太師椅裡,正在那裡惡作劇般地笑。
“老旦你個木雞!老子的外甥女都能把你嚇成這樣,虧你還是槍林彈雨過來的?呵呵……喝吧喝吧!玉蘭啊,反正你晚上不走了,就陪你旦哥喝個痛快吧!”
老旦平生頭一次和女人喝酒,架不住徐玉蘭一杯接一杯地敬酒,心想人家只一女子,卻也沒少喝,俺這大男人還不喝,這面子如何過得去?這黃老倌子總在一旁煽風點火,時不時地也和老旦猛幹幾杯。這徐家溝的老燒後勁兒極大,沒過多久,老旦的頭已經暈得像坐了船,眼前的徐玉蘭變成了好幾個,那雙桃花眼越看越好看,直欲勾了自己的魂兒去。
老旦焉知,徐玉蘭從小就喝這徐家溝老燒長大,一斤多下去根本沒什麼反應。老旦酒量雖大,但一則喝的是空肚酒,二則被這挺稀罕的女人撩撥了一上午,畢竟有些慌亂,十幾個來回就稀鬆了下來。玉蘭頻繁進攻,老旦步步撤退,後面的事情順理成章,老旦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再醒來時已是後半夜。徐玉蘭也醉了,饒是她酒量不錯,怎敵得過老舅黃老倌子的別有用心。
“進來!你把那幾個老婆娘叫過來,盯著她們把這兩個都抬到他家床上去,都扒光了,上上下下地搞在一起!記住,不準走漏任何風聲!”黃老倌子對一個人吩咐道,嘴角一撇,擠出一聲得意的奸笑。
半夜醒來,老旦口渴難忍,便掙扎著下了床,到水缸裡舀水喝。飲了個飽之後才發現自己光著腚,赤條條的一絲不掛,心裡十分納悶,平常睡覺至少留著一條褲衩,這咋回事?方才想起昨晚在黃老倌子家跟那玉蘭妹子喝酒的事,不由得臉上一陣發燒。可是誰把自己送回來的,誰又把自己扔上了床,竟是一點都記不得了,依稀記得的只是在夢裡和一個女子轟轟烈烈地交過一戰,折騰得自己滿身是汗……
黑暗中摸回床上,剛鑽進被窩,一隻熱辣辣的手便搭上了自己的腰。老旦驚得頭皮炸裂,從床上躥起老高,帶著棉被飛到了地上。
“鬼!”
老旦剛驚撥出口,一叢火苗噗地在床頭躍起,屋子一下子光亮了,那團跳躍的火苗照亮了老旦驚愕的臉。一個赤裸的女人盤在床上,正慢慢地撥那油燈的火頭。她頭髮披散,周身雪白,胸脯豐滿,腰腿圓潤,正是昨晚灌醉自己的玉蘭妹子。
“你……你咋了在俺床上?你咋了光著腚?”
徐玉蘭猛地瞪大了眼。
“……你還問我?我還要問你呢!我喝得不曉得事了,你就把我弄到床上來,趁機佔了我?還以為你醉死了,我醒來的時候你正趴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