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見過太子。”
楚弈斂去眼中複雜之色,語氣溫柔有禮:“勞煩宮女姐姐了,太子妃不小心淋了雨,需要馬上泡個熱水澡。”
“奴婢知道,熱水馬上就來。”
楚弈點點頭,轉過身去。走近自己寬大的床塌,在床邊立著的屏風上取下幾件乾淨衣裳。
“宮女姐姐,太醫一會也回來。太子妃就先交給你了!”
“請太子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太子妃的。太子趕快去換下溼衣裳吧!”宮女望著楚弈挺拔的身形消失在寢房內室,不禁微笑了起來。
她們的太子真是世界上最尊雅最討人喜歡的少年,長得俊俏不說,小小年紀不但聰明過人,功夫還厲害著。
平日裡,對人斯文有禮,眉眼含笑。
偶爾油嘴滑舌一下,卻讓身邊的女子無一不歡欣暗喜。
這樣的太子將來長大了……
宮女粉臉一紅,連忙將頭轉向小床。
哎呀,她差點忘記,太子妃還昏迷著呢!
……
淚西病了。
第二日,天已放晴,樹葉碧綠青翠。
一早,詔王楚政懷和許儀兒一聽聞此訊息,立刻趕來永詔宮。楚顏和楚苓自然少不了挨一頓訓斥,硬被壓著去跟淚西道歉。
好在淚西不是真的染上了水雲宮中那怪異之病,否則……
當他們踏進太子寢房的時候,淚西已換上了新衣正在沉睡著。
太醫也早在昨夜被侍衛從被窩裡挖起來,為昏迷不醒的太子妃把脈看病。
最後她模糊低喊著“爹……娘……”,折騰到天色微明才又沉沉睡去。
楚弈自然也是一夜未眠,並非他好心願意一直陪著這丫頭,實在是同在一房內,這邊有人正病著,他如何能安新睡著?
結果,一大早睜著一雙帶有血絲的眼睛,臉色也好看不好哪裡去。
淚西是在大家走了之後才醒過來的,當黑白分明的眸子睜開,只看到房內一個熟悉的身影,眸中閃過一抹驚異。
“太子……”她喉嚨乾啞,聲音沒有自喉間發出來。
背對著她的楚弈卻聽到了。
他轉過身靜靜地看她一眼,神色看不出喜怒。
她眨眨眼睛,莫名感到一絲暖意,雖然他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無視於她的存在,可是,她有印象昨夜是他抱自己回來的。
如果沒有他,恐怕自己不只是生場病這麼簡單,或許到今天都沒有人會發現自己。
想一想,那樣太可怕了!
……
淚西的這次遭遇雖然沒有引起大的轟動,但她和楚弈之間的關係卻悄悄地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白日裡,他們各忙各的,兩人都要學習很多東西,大多數時候,要忙碌到晚上才有時間碰面。
但是碰面之時,不再是冷眼一對,無視於對方的存在,而是偶爾會輕輕地打個招呼。
“太子……”看到他越發挺拔的身軀踏進門時,淚西會鼓起勇氣打聲招呼。
她沒有其他意思,無論如何,他們都住在同一個房內,如今關係比從前有所緩和,自然該想辦法更加親近才是。
有時候她也會幫楚弈遞上一杯熱茶,在她心裡,終究有一份感謝。
楚弈總是面無表情地接過,茶杯隨手放在桌上,但眼中的輕睨逐漸被隱藏了起來。
不過,每次看到她遞茶時不經意露在手腕之外的木鐲,他的心情就會迅速跌落到冰冷的谷底。
楚顏和楚苓自那個雨夜之後,對淚西的態度有所收斂,反正哥哥也不怎麼喜歡這個“太子妃”,她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太子妃”不存在好了!
……
花開花落,春去春回。
日子一直過得很平淡,也很平靜。
那一年,雪花漫天飛舞,北詔大地上白茫茫一片,天氣寒冷地欲將人手腳變得僵硬。
北詔之王楚政懷在一次親征中,不幸被箭射中要害,回宮後不久便不治而亡……
舉國上下,卻掛滿了白色的輓聯,在每家的屋簷下飛舞。
哀慼之色,連同雪花,將天地融為一體。
這年冬天,太子楚弈剛滿十八。
淚西十二歲。
次年,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楚弈繼位,成為新一代北詔之王。
此時,綜觀四詔,勢力最強的蒙舍國,先任國君閣貝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