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常渴望她的身心能早日屬於自己,但每當凝視她單純恬靜的睡顏,他便什麼都不再多求,只求她能這樣一輩子安心地躺在自己懷中。
可是如今已值四月,春光無限美好之時,楚弈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他命人重新精製了一對鐲子,依舊是暗木顏色,跟從前那對極為相似。當他開啟錦盒拿取出一隻想親手給她戴上時,她卻遲疑了很久未曾伸出手來。
“還記得我們的三年之約嗎?這個春天就是第三年了。”淚西輕聲道。
他聽得清楚,喉間一陣苦楚,只淡而堅定地說了一句:“這對鐲子便是延續我們三年之約的信物。我說了,不是三年,也不是三十年……我不知道人生是否真有輪迴,但這對鐲子我想跟你相約這一輩子!”
如果十二年的冷漠與傷害,需要他用一輩子來彌補和守侯,他也願意,只是他更需要的是機會和希望。
突然捉過她潔白的皓腕,慎重而堅決地將木鐲套了上去:“記住我的話,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我也會永遠珍愛我的妻子!”
他吻過她的額頭,吻過額心那顆閃亮的硃砂痣。
淚西緩緩閉上了眼睛,淺淺的睫毛不住地輕顫,連同心也一同輕顫了起來。習慣了他親吻的味道,習慣了他的霸道與溫柔,習慣……可以改變,也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想到這裡,緊閉著的暗淡的眸子裡突然湧起一抹憂傷。這天,一陣春風將梢來了一封來自蒙舍國閣王的邀請函,原來月前蒙舍國妃曲詠唱生了一位王子,特邀請三詔君王同去喝滿月酒。
顏兒驚喜道:“這麼快,詠唱公主才被封為國妃沒多久就喜上加喜了?”
淚西蹙眉:“聽說小王子早產,才八個月就出生了。”
“他一定是看這個世界太美好,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出來了。”苓兒的臉上浮起思念,想起了自己稚嫩的孩子,“我也許久沒見到我家寶貝,真想念他啊。”
顏兒拍拍她:“你那位酋長大人不是正準備帶小寶貝來北詔嗎?說實話,我正好奇得很,迫不及待想見見你那家那位和小外甥呢!”
淚西看看她二人,不覺微笑起來:“閣王邀請了大王和我,你們要不要也一同前去蒙舍?”
以同已經飛快地插話進來:“姐姐一定要帶上我去,這已經好久沒有出宮啦。”
顏兒拉住苓兒,點點頭:“我當然要去啊,說不定可以碰到一段新的緣分。苓兒,你那位酋長大人過來估計還要幾日,你就跟我們一起唄。”
以同雀躍道:“顏兒公主說得對,喝喜酒要人多熱鬧點好啊!”
苓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你們替我帶上祝福就好。我現在只想快點見到我家寶貝,盼望他們早早到來。”
顏兒眨眨眼睛:“我看你是想念酋長大人吧?嫁為人妻就是不一樣啊!”
淚西安靜地看了她們幾眼,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鐲子上。
她也是楚弈的妻子,十二年前便是了,永遠都是……其實,在楚弈眼中,最近的局勢並不如想象的那麼平和寧靜。
數月來的安生養息,在楚弈心中積攢了很多的不安,尤其是對於讓自己受盡恥辱與折磨的五峰谷,他一日都未曾忘記。
那股神秘而強大的黑暗勢力,可以說是四詔最大的隱患。自去年茶溪鎮山崖大戰以來,四詔之間原本明爭暗鬥的局面明顯改善,一致對抗大唐勢力的陰謀入侵才是他們的共同目標。
楚弈心想,暴君殤烈也定會前去蒙舍,銀暝冷君應該也不會缺席,不妨趁此次機會,大家商議出盡快圍剿五峰谷的對策,一舉解除這後顧之憂。蒙舍國,大和城。
這裡是都城,一派繁華的景象。他們英明的君主喜獲王子,舉國百姓喜慶洋洋都在慶賀,街頭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還自發舉辦了各種慶祝儀式,熱鬧非凡。
楚弈一行數人到達時,沒有乘著豪華的馬車招搖過市,他們並不想引人注目,只是化成普通百姓的樣子來到王宮門前。
宮門外十丈之內都被隔離,百姓在隔離線外歡歌載舞。
朝陽斜照在威武的宮殿頂上,灑下柔和的金芒。
閣昱一聽侍衛報告,便親自到宮門口迎接,這群男女尤其是楚弈,即便多麼想隱藏自己的光華,也不大可能,他天生就是屬於會發光的星星,莫怪乎從前每次出門都要易容喬裝一番。
“楚兄可算來了,呵呵。”閣昱長著一張剛毅英挺的臉龐,平時並不愛笑,只是自從有了詠唱這位國妃之後,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