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的時候,偶爾會有身體觸碰,這傢伙就敏感得很,有時候不小心撞到他總能得到一個閃亮的白眼加一句爽利的“我擦”。最讓自己尷尬的一次大概是不小心把人撲地上了,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一掌全扣在他臀部了,那傢伙跳起來就咒罵了一句色狼,自己還被隊友嘲笑好久。
現在說起來是酒後亂性了,依他的個性,醒來會跳腳的吧?不過這次本來就是他主動的。
說起來紀尋體力真的不太好,在球場上和別人有個磕磕碰碰的總是他吃虧,到後來已經把擦傷撞疼之類不當回事了。
當時只覺得這傢伙挺倒黴的,現在想想,居然有些心疼。
可惜紀尋第二天醒來就發燒了,只記得抱著腦袋喊難受,根本別提怎麼面對眼前的情景。至於紀尋是不是有意“忽略”了現實的尷尬,當然只有他自己清楚。
封憬有點著急,前一晚紀尋來找他的時候就快半夜了,肯定是喝了酒加路上吹了風。紀尋以前身體就不算太硬朗,新參加工作時適應環境加身體上的疲憊,發個燒的確是情理之中。
封憬把人匆匆帶到醫院,掛診拿藥輸液,一番伺候下來自己也累得夠嗆,幾百毫升液體輸進去,紀尋在大夏天的空調房裡冷得打哆嗦,封憬打了聲招呼就走開了。紀尋扶著腦袋靠在醫院的靠椅上,怎麼又去找他了呢,不是……分手了嗎?
液體從玻璃瓶中一滴一滴往下走,紀尋幾乎看得出神,自己是在犯賤嗎,隔著半個城市巴巴跑去給人上,說分手的還是自己呢,他會怎麼看?當初就是自己倒貼上去的,現在會不會又覺得是自己借酒上門呢?
這麼想著居然還是有點傷心的,當初等待分手的那段日子幾乎稱得上是快樂的,連看到封憬都能成功地有一種煩躁的感覺,覺得終於有一種方式可以徹底擺脫彼此的關係,可以徹底絕了自己得寸進尺的念想,如今看來還是有點犯傻了。
紀尋現在有點懂了,或者當時的煩躁不是煩躁了對方,而是煩躁了要和對方說再見的將來。
紀尋這麼胡思亂想著,封憬不久就回來了,把手裡的熱奶茶塞給紀尋:“暖暖手。”
紀尋接過去了,低頭直直盯著手裡的奶茶彷彿能在塑膠杯子上看出神話來,紀尋恍惚覺得眼角有點酸澀,果然生病了就容易脆弱,哭毛啊大男人的。
身邊的人彷彿躊躇了一下,才伸手過來拂過他眼角:“難受嗎?”
紀尋轉頭,用真正水汪汪的眼神看著他,委屈無比地點點頭,那淚於是掉得理直氣壯。
手機震動了,封憬愣了一下,摸了摸紀尋的頭髮,出去打電話了。封憬再次回來的時候臉色有點為難,雖然還是萬年不變的平板表情。
“有事你就走吧。”
封憬考慮了一下,終於妥協:“輸液完了記得叫護士,我等會兒來接你。”
紀尋很想問他,要接自己去哪呢?去他宿舍?太搞笑了吧。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扭過頭,等著那人離去的腳步聲,從輸液室到走廊到漸漸聽不見。
紀尋有一種錯覺,從早上睜開眼開始,那個人對自己稍微有點不一樣,具體怎麼不一樣又說不上來,但是覺得……親暱了?不是隻有冷冰冰的交代,紀尋用沒受罪的那隻手摸摸頭頂和眼角。
輸完液紀尋沒有自己走掉,等了不久就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湊過來,笑嘻嘻地湊到紀尋面前:“是紀尋學長吧?”
“你是?”
“哦,我是封憬師兄一個導師的本科生周桓,封師兄事情還沒忙完,讓我來帶你回去。”
“不用了,我會自己住的地方去。”
那小孩還有點為難:“可是封師兄讓我帶你回他那兒去,紀學長不是還病者嗎,你一個人回去封師兄會擔心的。”
紀尋沒介面,也沒站起來。
“反正封師兄的室友要正式開學才回來,紀學長你就去封師兄那邊住幾天唄,身體好了再走嘛。”
“你們還沒開學?”紀尋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盯著周恆問,“研究生也還沒開始上課吧?”
“是還沒上課,不過我們導師總把小組成員抓去開小會,我們也稱之為上課哈。”
紀尋彷彿鬆了口氣,跟著周桓出了醫院。
行駛的計程車上,紀尋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速滑過,許久轉過來問周桓:“我們以前見過?”
“沒啊。”
“你剛剛一下就認出我了。”
“那是因為封師兄錢包裡有你們的合影啊,”周桓笑,“你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