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3 / 4)

如烏雲般散去。丟丟站在小區的人行道上,怔了一刻,這才跟著齊耶夫緩緩朝前走去。*座與玫瑰座之間,是二層的會所,而過了玫瑰座,就是金字塔形的游泳館。再向前,是健身娛樂的場所:籃球場,羽毛球場,乒乓球場等,它們周圍,環繞著橘黃色的迴廊和涼亭,裡面設有石桌和石凳。再向前,就是讓丟丟怦然心動的丁香座了。遠遠地看見那片丁香,丟丟就像見到了久別的親人,很想哭。齊耶夫知道丟丟傷感,想讓她平復一下心境,便對她說,歇一下再走吧。丟丟答應著,停下來,迴轉身,看著通向大門的寬敞的路。路上行駛著的,都是漂亮的私家車。但在這些車輛中,有一輛三輪車,正迎著風雪,從*座向大門艱難地蠕動著!從蹬車人的背影可以看得出來,那是賣魚腸粥的彭嘉許啊。丟丟一陣辛酸,趕緊低下頭,看腳下的雪。她留在雪地上的兩行腳印並不對稱,因為一行是足跡,另一行是柺杖對大地的敲擊!人的腳印像葫蘆,而柺杖的印痕如同鹿蹄窩,是那麼的好看。丟丟目送著那輛三輪車出了大門,然後轉身,繼續向前。當他們走到丁香園的時候,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抱著個兩三歲左右的男孩從丁香座走出來。老人戴著黑色的氈帽,男孩則戴著紅色的絨球帽。老人邊走邊逗引男孩:丟丟啦,給爺爺丟一個!丟丟啦,給爺爺丟一個!男孩立刻擠眉弄眼、噘嘴聳鼻的,做出“丟丟”的怪相,老人樂呵呵地誇讚:啊,丟得好,丟得好!

這對爺孫的出現就像一道陽光,讓丟丟快樂地笑起來。齊耶夫握住丟丟的手,也跟著笑起來。不過他笑著笑著就劇烈咳嗽起來,撒開丟丟的手,彎下腰,吐出幾口血痰!丟丟看著白雪地上那幾點鮮紅的痰跡,嚇得瑟瑟發抖。齊耶夫直起腰,擦了擦嘴,牽起丟丟的手,柔聲地安慰著妻子:別怕,老天知道你喜歡水果,特意讓雪花為你搭了個豁亮的水果架子,再讓我撒上幾顆紅草莓,迎你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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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百雀林(1)

周明瓦小的時候,家住永望村。他爺爺會口技,既能學豬馬牛羊的叫聲,也能模仿鳥兒的歌唱,他等於是在動物樂園長大的。明瓦平素蔫頭蔫腦的,口拙,可是爺爺一表演,他的眼神就活泛了,說話也利落了。他九歲時,爺爺死了。明瓦聽不到口技,身上的魂兒就不全了。他一天到晚打呵欠,而且害渴,水瓢不離手,夜夜尿炕,氣得他媽讓他睡光炕,說是拆洗不起褥子了。明瓦的爸爸周巾,為了讓兒子打起精神,時常給他學幾聲鳥叫,可明瓦嫌那聲不如爺爺發出的好,總是堵起耳朵。夏天他去放羊,把羊撒開後,就躺在草地睡覺了。等他醒來時,太陽丟了,羊也丟了,他在暮色中找羊,不止一次迷了路,害得家人還得找他。冬天他去撿糞,每每看到遊蕩著的牲畜就會尾隨著,村裡人問他這是做什麼?明瓦並不搭腔,只是撇著嘴,用糞鏟指向牲畜的糞門,好像一個警察已把兇犯逼進了死衚衕,立等可捉。

明瓦的母親見明瓦不愛說話,但凡家中短缺了什麼,需要向鄰里藉助的,她就打發明瓦去。

有一回,後院的張二嬸正在燈下補褲子,明瓦來了。他瑟縮著進了門後,對張二嬸輕聲細氣地說:“沒亮了。”

張二嬸問:“要火柴?”

明瓦搖搖頭。

張二嬸又問:“要洋蠟?”

明瓦點了點頭。

張二嬸嘆了口氣,取了一包蠟給他。

還有一回,明瓦的母親燉鴨子,發現家中沒了大料,讓明瓦到隔壁伍家要幾顆。明瓦進了伍家後,倚著門框,抽著嘴角說:“沒味了。”

伍家媳婦問:“要鹹鹽?”

明瓦搖頭。

又問:“要醋?”

他還是搖頭。

伍家媳婦見他不吭氣,只能一樣樣地猜,當她說到“大料”時,明瓦長出了一口氣,身子一軟,水銀瀉地似的,歪倒在門檻上。

最戲劇性的一次,是周家的手推車的車胎虧氣了,明瓦到許守林家借氣管子,也就是充氣筒。

那是冬天,明瓦抄著袖子,流著鼻涕,臉凍白了,他進了許家後打了一串寒戰,然後淒涼地說:“沒氣了。”

許守林嚇壞了,以為周巾死了,明瓦是來報喪的。他顫著聲問明瓦:“你爸?”

明瓦搖頭。

“你媽?”許守林又問。

明瓦還是搖頭。

“你哥你姐?”

明瓦仍是搖頭,急得直跺腳。

許守林把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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