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鬧吧,繼續鬧吧,你們越鬧得兇,我越開心那……”
“探子的回報,是說純妃和晉王達成協議,一個主控內宮一個掌握政權,魏天祀登位後,將封純妃為皇后。”
“好,好,”半響秦長歌笑起來,“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這兩人也是絕配了,改嫁的理直氣壯,娶嫂的不遮不掩,無視物議強權至上,連個傀儡也不打算搞,什麼虛偽粉飾的政治面紗都不用,直接赤-裸裸攫取自己想要的,果然不愧為蛇人之子和完顏氏後代啊……”
“我怎麼覺得純妃這個當皇后的條件,聽起來有那麼點點別有意味?”蕭玦皺眉,“不會是衝著你來的吧?”
“她的目標不是皇后,”秦長歌笑盈盈一揮手,“且看著罷,有得戲唱那,咱們,先管好自己這一攤罷!”
數日後,李力公審之期。
連日來一直豔陽高照,春光媚好,唯獨那日,天公忽然變臉,一早便陰陰沉沉,不多時飄起細雨,在貼地的風裡飄搖動盪,整個郢都,都籠罩在一片灰色的雨霧之中。
上了年紀的老人,倚著門扉仰望天空,半響嘆一聲:
“深冤不接,上應天象,不祥,不祥啊……”
年青人卻興沖沖撐開油紙傘,“什麼不祥!我看是那三十六個可憐女孩兒在哭!老天長眼,終究要給那惡霸報應!走,看公審去!”
誰也沒想到,李力這個身份,居然會進行公審,據說是陛下下旨著令公審的,百姓連呼聖明的同時,也冒出疑問,不是說至今不肯招認麼?又不可能動刑,能審出個結果來?
懷疑歸懷疑,百姓還是從各處街巷潮水般的湧出來,呼朋引伴的去了,不管怎樣,看看那個橫行郢都,令無數人吃過虧的惡霸老老實實在堂下受審,本身也是件很痛快的事嘛。
至於今日會審出個什麼結果,會如何將兇手繩之以法——老實說大家雖說態度激烈的要求懲辦兇手,但內心深處,絕不認為這事會這般容易解決。
李力什麼身份?李力的爹是什麼身份?刑法這東西,向來是設給老百姓用的,大夫貴人,自有其脫罪的一萬種辦法,以命抵命?怎麼可能?誰敢冒著殺身破家的危險殺李家子?可憐那三十六嬌魂,註定是白死了罷!
陰雨如飛絮,密密給天地鍍了一層油,地面上閃著青光,溼溼滑滑,刑部尚書龍琦自後堂趕往公堂時,不知怎的腳下一滑跌了一跤,跟從伺候的長隨嚇了一跳,他卻已快手快腳爬起來,有點不安的看著公堂外。
長隨探頭去看,也嚇了一跳,喃喃道:“這麼多人……”
刑部大堂外,密密麻麻全是人頭,人山人海,勝過任何一次郢都大型集市出現的人數。
龍琦的臉色白了。
怎麼下雨也沒能讓人少來幾個?
這萬一要是這些人不滿意,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了刑部大堂!
無奈的嚥了口唾液,龍琦鐵青著臉看著黑沉沉的刑部大堂,不知怎的,今日總是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不受控制的事,即將要發生了。
有人從對面過來,翎頂輝煌,卻是今日公審的另兩位,丞相毛鄂和郢都府尹杜長生。
今日是龍琦主審,毛鄂和杜長生陪審,那兩人也看見外面的勢態,都繃著臉不言語,三人相對一揖,聽得外面鼓響,齊齊咳嗽一聲,邁出方步出堂。
結果第一個出去的龍琦,差點又是一跤。
公堂一角,黃楊木椅上,看起來早就坐在那裡的武威公大馬金刀坐著,豎著眉毛誰也不理,大有誰殺他兒子他就殺誰的架勢。
公堂之外,三十六家苦主家屬抬骨於刑部大堂外跪侯,吊著眼睛盯著李翰,亦是一副不見李力斬立決誓不罷休之態。
還沒升堂,兩邊氣氛便已緊張得一觸即發。
龍琦勉強鎮定著坐了,不熱的天氣裡不住抹汗,毛鄂瞅了瞅人群,神色反而凝定下來,眯著眼睛打瞌睡,杜長生則對李翰嗜血的目光視而不見,神色平靜,微帶冷笑。
李力提上堂來時,萬眾鼓譟,聲浪如潮般一浪浪撲過來,令得這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貴公子,兩股戰戰不敢回頭。
龍琦問話前,有意無意看了李翰一眼,武威公坐在公堂偏角的暗影裡一動不動,看不清臉上神情,龍琦有些詫異,卻也迅速收了目光,啪的一拍驚堂木。
問訊,報名,例行公事,“呔,你可知罪!”龍琦一聲大喝。
聲音好像因為緊張,有點提得太高?龍琦趕緊清清嗓子,悄悄放鬆了下一直繃緊的背,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