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啊,騰騰怒火在燃燒——這世道都怎麼了?建翎將軍去刺殺敵軍主帥也就罷了,靜安王作為主帥,為什麼也偷偷跟了去?當刺客很好玩啊?好吧,他們兩個都不在,陛下總該坐鎮大營總攬大局吧?結果他自己第一個搶先爬城樓!害的他為了護駕,堂堂將軍也親自爬城牆,城下大軍,全教給個病歪歪的殘疾男子指揮——陛下還說不要緊,沒問題——這仗打成這樣,簡直胡鬧!
統帥們胡鬧,申紹肚子裡罵了一萬遍,卻也只得死死的跟著,沒辦法,這幾個身系西梁國運的人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他申紹可不能不管。
“啪”又一聲,他第二次把那個分外強悍,從地上爬起來在撲的百姓踢了出去。
此時城頭上已經被拼命爬上,源源不斷的西梁士兵佔據,北魏士兵不是戰死,就是丟下武器被俘虜,只剩下那群舉著鋤頭菜刀板凳的北魏百姓,猶自不肯下城頭,那被申紹兩次踢出去的舉著菜刀的少年,在地上打了個滾又爬起來,歪歪扭扭,第三次衝蕭玦而去。
他已經被踢的昏迷,只知道下意識的堅持著自己最初的目標的那個殺敵的信念,少年面容慘白神情呆滯,有點鈍的菜刀歪歪斜斜舉在頭頂,看起來著實有些滑稽,然而士兵們都不禁停住了手,怔怔的看著少年的眼睛,那眼神悲憤壯烈,燃燒著灼烈的無畏,和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那種不惜一死的堅持。
戰場之上,敵國之間,刀兵相見,勢均力敵,你割了我脖子我捅了你肚子,該多狠就多狠,然而面對這樣一個等於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士兵們突然都想起自己家中的弱弟,或是西涼國同樣年紀的少年們。
他們默默的,將擁出的武器收了回去,有人上前,試圖將少年拽開。
更多的百姓看見這裡的狀況,齊齊撲了過來。
申紹急了,呸的一聲,後背朴刀刀光閃耀起一片光幕,枉猛的當頭向少年罩下。
噹的一聲菜刀落地。
眼看少年就要命喪刀下,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快速而穩定的,抓住了申紹的手臂。
申紹的刀頓時再也不能前進一分。
城頭之上,金甲黑袍的男子背對晨曦的微光,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