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侍衛團團湧出來,愕然的看著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兩人,驚訝之後想起自己的職責,急忙衝上來要將兩人拿下,卻被突然無聲無息出現的一批黑衣人齊齊攔截下來。
刀來劍往寒光閃耀喊殺嚷叫的背景裡,楚非歡神情淡漠的頷首,“對,就這人。”
包子一捋袖子,上前,一把揪住那孩子。
“去逑吧你!”惡狠狠將他一推,“就你這歪鼻子斜眼兒,學我?你忒丟我忍了,去你的狐狸洞裡再修煉個三百年再來!”
將那孩子推到在地,猶自不罷休,用靴子在他臉上擦啊擦,得意的仰天大笑。
“踹倒你,再在你臉上擦靴子……臭娘說爽的事果然爽!”
擦了半晌,擦到那孩子大哭起來,包子才鄙視的收回腳,看著一直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盯著他瞧得蕭玦,在自己的小袖囊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手一攤。
“皇帝大人,我換你甜糕錢,你還我娘來!”
……
盯著那銀票,蕭玦突然笑了笑。
也不接,卻看向楚非歡,半晌感嘆地道:“你來了,……三年前,她丟,你失蹤,三年後,你在另一個身邊出現,朕知道你的存在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懷疑……現在,朕是不是可以證實心中所想了?”
緩緩抬起睫毛,目光射向蕭玦,一坐一立的兩個男子,目光相擊的那一刻,隱約中似有火花濺起,楚非歡目光中憤怒一閃而過,最終淡淡答:“如您所願。”
無奈啊……如果自己武功還在,何止如此?何必如此?
何至於明知結果多半如此,還是不敢冒險。將溶兒送進宮,促成他一家團圓?
往事舊懷抱,他人嫁衣裳啊……
……也罷,現在自己這個樣子,能給她什麼?倒是他,威權日重,心術也有所成熟,勉強能配得上她了。
自己的守護,還能多久呢?
楚非歡一抹寂寥如遠山,蕭玦卻很痛快的笑起來。
笑完之後卻又深深露出一抹寂寥悲傷之色,怔然半晌,喃喃道:“朕是快要流淚了……可是除了你的紅巾翠袖,誰的朕也不想要。”
他似喜似悲的一嘆,往後一退,坐到榻上,對包子伸臂一張。
“兒子,來,叫父皇!”
卷一:涅槃卷 第一百零四章 半面
天窗關上,萬籟俱寂,黑暗濃厚如釅墨,凝結成一團宛如實質。
困在黑暗中的人,漸漸被粘膩沉滯的氣氛包圍,猶如困於泥漿沼澤中的軀體,越掙扎,下陷得越快。
太陛天牢,相較於龍章宮那一番小小的爾虞我詐和帶淚的欣喜與溫情,此刻正如夜色一般肅殺而森冷。
泰長歌懶懶的四仰八叉的躺在鋪了稻草的鐵床上。
手壓在身下,慢慢的做著動作。
第二波暗殺,應該馬上回來,其實自己如果裝癲狂,按照最正常的程式把腦袋往牆上撞撞撞死,想必效果很好,可是泰長歌超級疼愛自己,捨不得自己的精貴腦袋擦破哪怕一點點油皮。
那就只好費點功夫了。
舒舒服服躺著,身下的稻草很厚,很軟,很韌性,很合自己的心意,待遇不錯啊……泰長歌疑惑的想,這草氣味清香,柔軟溫暖,觸感舒服的很,好像是赤河出產的龍絮草,這東西產量少,這麼一大捧,絕對比被子要鋼軌多了,太陛天牢囚犯待遇這麼高階?記憶中好像自己沒有這個規定啊?
又想了想,做小動作的手突然僵了一僵。
蕭玦!
你詐我?
泰長歌小火蹭蹭蹭的就冒出來了……你詐我沒有關係,你大腦開發有所進益咱也替你安慰,可是你既然開發了為什麼不開發得完全點?你真的以為太陛天牢這樣的地方絕對能保護我?
泰長歌將朝堂上的細微末節仔細的想了想,沮喪的發現,兒子這回大概真的藥姓蕭了……
無奈的嘆口氣,泰長歌撓牆,一失足成千古恨,賠了兒子又折名啊……
……唔……怎麼還不來?
這個人是個慢性子?還是喜歡做好充分完全的準備好對付她?
爬起身,泰長歌一不做二不休,開始在牆上畫圖。
南閩輿圖……歪歪扭扭如一個倒穿的靴子……一片鬱郁森森……遍地三目蛇妖……大片大片的波浪席捲而來淹沒群蛇……有人在波浪中掙扎呼號……張開的嘴裡用處蠍子蜈蚣和奇奇怪怪的蟲子……
泰長歌畫得線條簡單而